斋香园并不是对外开放的酒店。
硕大的园林一共没几间厢房,祖上是清末年间御膳房有名的几位。
半开放的雅间,西南两面是两排浓密的竹子。
世家尊长幼,小辈往往是要坐在下侧。
江晚也不知道座位是怎么排的,但坐下来之后才发现,阴差阳错地,她左侧坐了窦亭樾,而右边则是裴行初。
说是窦家和裴家联姻,但自始至终,两位主人公之间倒是没有怎么说上话。
窦家姑母敲了敲桌子,打了眼色示意:“亭樾,你跟阿晚多说说话。”
左侧的人放了手机,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很谦和地笑:“看阿晚腼腆,总要慢慢熟悉。”
男人嗓音清朗,只听声线,让人无法把他和那些传言里放浪形骸的事联系在一起。
江晚手揪着眼下白净的桌布。
一时抿唇,也没讲话。
她是有点腼腆。
但现在不想说话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身旁还坐了一个存在感很强的人。
她右手搭在桌沿,转着玉石架子上的银色汤匙。
桌上的长辈还在说话,但她却没怎么听进去,她视线落在自己右手边,再往右的地方——
男人腕骨侧面轻抵在桌沿,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玻璃杯壁。
小指上戴了个银色的素戒。
江晚盯着那个戒环看了两眼,目光微微下垂,落在他手腕处。
腕骨外侧微微突出的骨头上,有一颗不大明显,却极为性感的痣。
痣的位置长得太蹊跷,是个如果接吻,无论是握腰,还是捏脖颈,那颗痣都会抵在对方白嫩皮肤上的位置。
江晚眨了眨眼,视线偏开。
随即她听到隔了两个位置的大伯再次打趣。
话是对着裴行初说的:“妹妹要是真订婚的话,你这个做哥哥的不送点什么?”
裴家不缺钱。
嫁妆什么的,不说“十里红妆”,陪嫁点股份地产总是应该的。
而且照林芝华他们夫妻两个疼江晚的程度。
给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
裴行初手轻轻转着杯子,片刻后,摘了左手小指的那个尾戒,随手抛到江晚手侧:“随便送个首饰吧。”
戒指滚了两圈,掉在江晚的右手旁。
她垂眼,目光落在上面。
裴友山看到他那个混了吧唧的样子刚想出声教训,林芝华已经先他一步张了口。
林芝华就坐在裴行初另一边,她探手捡了那枚戒指丢回裴行初怀里。
“你到底有没有个做哥哥的样子,拿你那些破烂糊弄谁呢??”
裴行初轻抬了下眉尾,捏起被扔进怀的戒指捻了捻,不大在意的口吻:“那看她喜欢什么。”
大伯笑着摇头,点着裴行初来了句“你小子是不是看爸妈对阿晚太好,才总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