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这门亲事若不是母亲强加于他的头上,也许他没有这样讨厌她,又或者她后来对大郎好些,他也不会这样憎恨于她。
只可惜,事与愿违,所发生的事儿,全是他不想见到的。
他睁开眼睛,看着汪氏道,“夫人,有些话我已说过多次,今日不想再提。当日你提出办这个赏菊宴,我是真的很高兴,高兴夫人你的大度与善良体贴。
可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知道,原是我太天真,终究还是错看了你。”
汪氏暗暗咬了后牙槽,恨不得上前一口将定远侯咬死。
可惜不能。
她忍着冲天的怒火,装着糊涂道,“侯爷,我不知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很伤心。
我知道老大一家在您心中的份量,自从他们回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怕有什么不妥落了别人的口实,谁让他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但到最后,还是被侯爷您这般数落,妾身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侯爷您要真觉着我做的还不够,那这个家我也不管了,侯爷您另选贤人,我也落个清静……”
说着,她就拿了帕子掩了面。
肩膀开始上下抖动,并有轻轻的抽泣声传来。
定远侯正要说话,桂妈妈端了点心进来,屋子里凝重的气氛差点儿将她压趴下。
桂妈妈暗暗垂眸,笑着上前,对定远侯道,“侯爷,不管有什么事儿,先等吃了点心再说,身子可比什么都重要,这些点心都是老夫人特意让厨房给您做的,您尝尝。”
汪氏也趁机泣声道,“侯爷,桂妈妈说的是,就算您有天大的怒火,也得先吃了东西再说。
要知道,咱们定远侯府还得靠您撑着,您要是被气出个好歹来,可叫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是好?”
声音哽咽,十分动情。
其实心里倒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这老东西要是死了,看还有谁给那贱种撑腰,到时顺便将贱种一家给除了,这定远侯府可就是她儿子的了。
定远侯听着汪氏体贴入微的话语,非但没有感动,反倒觉着十分恶心。
他站起身来,俯视她的抖动的肩膀道,“夫人,再警告你一句,下次你与老二他们再在背地里对老大一家使阴招,老夫我立即将你们赶出定远侯府。
话我放在这儿,若是不听,到时休怪老夫无情。”
而后他将桂妈妈手中一碟点心拿过,狠狠掼在地上,甩袖离开。
只觉满腹冰凉。
“呜呜……”汪氏再也忍不住,真的放声恸哭起来。
方才是装的。
现在是真的哭了。
满腹的委屈,她对定远侯是真心实意,不曾想到头来却被他如此训斥,甚至威胁着要赶她出定远侯府。
“老夫人,您别伤心了,侯爷那也只是一时之气。”桂妈妈一边安慰,一边陪着落泪。
“玉娥,你这就去给我收拾东西,我这就回汪家去,省得到时被人赶出侯府丢人。”汪氏嚎啕着将桌上所有杯盏全搡落在地,并让桂妈妈去收拾行李。
桂妈妈知她是说在气话,怎会听。
继续劝着,说些宽心的话。
也不知哭了多久,汪氏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桂妈妈赶紧让小丫环打来热水,亲自伺候着她净了面,而后又让她躺会儿。
忙了半日也该累了。
汪氏也的确累了,点点头,红肿着眼睛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