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宁古伦已将厢房的门推开,将她拉了进去,压低声音道,“圆圆。事情紧急。我没空对你解释这样多。记住我的话,在房间里躲好,就算天塌了都不要出来。”
然后他又对白芷郑重的吩咐。“白芷姐姐,不管怎样,你都要想办法护得圆圆周全,哪怕是舍了自己的性命。”
稚气未脱的脸上第一次尽数敛了笑容,无比的严肃郑重。
在这一刹那间,他仿佛像个成年男子一样,肩上担起了沉甸甸的守护责任。
白芷虽然眼下是穆锦晨的贴身侍女,但她自幼在宁家长大,骨子里还是宁家人,所以宁古伦才会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虽然宁古伦没说什么事,但白芷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无比郑重的点头,“古伦少爷请放心,奴婢一定会用生命来护住小姐。”
“我娘……”穆锦晨忙道。
若真出了什么事儿,那母亲正在生产,她该怎么办?
“姑母那边有我,我同样会用生命去保护姑母的安全。”不用她多说,宁古伦立即正色答道。
然后他就转身大步走出厢房,并轻轻将房门掩好。
穆锦晨没有追出去问个明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宁古伦没有明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他的话中可以分析出,府上应该是来了不速之客,不然他不会让白芷用性命来守护她。
当初从定远侯府离开,是为了提防汪氏之流使坏下毒手,来到胡丝村之后,防范之心并未减弱。
碧波院内所用之人皆是宁氏从乌兰关所带来的,全是信得过的。
院子四周和院内布了很多明桩暗哨,一般人想要闯进来并非易事。
现在竟然有人闯了进来,要么对方力量超过碧波院的武力,要么对方施了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又或者是碧波院里有内应,所以对方才能突破防线进来。
看表哥方才的表情,自己这方应该是占了下风。
穆锦晨的眉头紧紧拧起,现在她最最担心的是母亲。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不速之客的目标也是母亲和腹中的将要出世的孩子。
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该来的总该要来。
从入住碧波院到现在,一直风平浪静,安逸得令她和母亲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怀疑她们是不是错怪了汪氏那伙人,人家也许真的是心地良善的好长辈,是她们小人之心了。
原来并不是她们想太多,而是这伙人十分有耐心,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最适合动手的机会。
眼下母亲正在经历分娩的痛苦,是最虚弱的时候,不仅毫无还手之力,而且全院上下的精力都集中在母亲身上,不免就疏忽了其他的异常,比较容易遭别人的算计。
自从经历了多次失败之后,这些人果然变得谨慎起来,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就是下狠招。
“小姐您别怕,还有我在呢。”白芷见穆锦晨久久未说话,以为她害怕了,赶紧搂了她的肩膀安慰。
“我不怕呢。”穆锦晨轻声道。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兵器相击和喝斥的声音,果然她的猜测没错。
白芷忙对穆锦晨低声道,“小姐,快躲起来。”
说着就将她推向一个衣柜前面。
看着衣柜,穆锦晨唇角微动了下。
宁氏的房间内。
“夫人夫人。孩子头出来,快了快了,您再使使劲就成了。”周嬷嬷欣喜若狂的喊,终于有动静了。
“好!”宁氏苍白着脸色轻轻点头,然后双手死死的揪着床单,使出身体最后的力气。
她暗暗下决心,生完这个孩子之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她宁愿上战场与敌人厮杀,也不要受这种罪。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听雨跌跌撞撞的进来,急声道,“嬷嬷,出事儿了。快将夫人转去安全地方。”
周嬷嬷忙看向听雨。只见她一条手臂软软的垂着。有血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另外一只手中提着利剑上也沾满了血迹。
“听雨,你受伤了。和我们一起走。”周嬷嬷沉声道。
突发事故虽令她震惊,却并不多问。
“嬷嬷,夫人就交给您了。”听雨说完这句话,牙一咬,转身又出去了,并将房门关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