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见亮,月影仍徘徊。
石河村村头村尾,整个一热闹非凡。
“大富,起来了?”熊武挑着担子出门,见土路上已经有不少村民,暗想自己这会儿出门有些晚了。
其实也不是他想晚些,主要是他的豌豆地是村里最少的,自然,豌豆也就没多少,晚起一些时候也不碍事。
江大富见他担着箩筐,笑着点点头,“熊武,今儿一过,你这豌豆荚该是摘完了。”
“是啊,当初被那几个孩子扒掉的土豆不多,我一个人,也没多少地,现在想想,只觉自己亏得慌,孩子们当时怎么不多刨些,哈哈。”熊武玩笑道。
“哈,我们家地不少咧,我爹昨儿个也还是直言自个儿该去开点荒,不该在屋里闲着。”江大富摇摇头,好笑不已。
“哈哈,让你爹放宽心才是,咱们村这造化是旁人想不来的,有得种就不错了。”熊武安慰道。
“是啊,前几日,四季酒楼的章掌柜也这么说,咱们该知足。”江大富点点头,看着天色提醒道。
“咱们快些,一会儿天亮了,咱们还有赶去送货。”
“嗯,是不早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路赶到地里,刚一到,熊武的眼睛刷的一下就充满了怒火。
“大富,你快去看看林子,姜力他们的地。”熊武扯着嗓子,朝江大富喊着,声音焦急又愠怒。
江大富听见声音,住了脚,疑惑不解的朝着熊武火把亮光的地方问道。
“熊武,咋回事儿?”
“大富,咱们地里的青豌豆没了,你快去看看村口的地儿!”熊武边走边看边回答,越走越远越心沉。
江大富听完,匆忙赶去村头地里,不远处的其他村民闻声,也都加快了去地里的脚步。
待江大富打着火把,来到村口位置,火光照亮了地角,江大富一脚从田埂上跨到地里。
“怎么回事,豆呢?”江大富大惊,迈着步子往地中间走去。
越是往里走,江大富心头火越甚。
村头这一片地的豌豆,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只剩凌乱的脚印和稀稀拉拉的空豆杆。
火把亮光走过了村头田地,火光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熊武从地头赶到村头,脚步有些踉跄。
“大富,你那边地头也空了,这边怎么样?”
“熊武,村头也空了……”江大富有些哽咽,但男人的尊严,让他不允许因此而失落流泪。
熊武一怔,愣愣的扭头看向黑灰色的夜空,拳头紧握在两腿边,表情凝重,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
“空了……”
“这边也没了啊!大富,咱们村,这是遭贼了啊!”赵成拍着大腿,看着无尽的黑空,声音悲凉痛苦。
“都没了,这该死的贼,连豆种也不给咱们留。”谢光拿着火把聚集到江大富这边,气呼呼的咒骂,似乎要把心头的苦涩,全部都释放出来。
江大富心中本就一口浊气堵得他痛苦不已,这会儿又听谢光提到这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自个儿。
“没事,青草那儿在山脚下,那些人不会摸到那里的。”江大富长吸一口气,平稳了气息,望着山脚位置,心中祈祷。
“大家先去看看土豆和蚕豆,有没有被这些人给糟蹋了,一会儿村里到我宅子外集议。”
江大富见大家都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落忍,劝着他们先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毕竟有些村民年纪不小,若是受此一遭,撑不住那就损失更大了。
村尾,柳青草和柳萧几人站在地里,望着损失大半的豌豆苗,心中又气又痛。
“姑娘,这,这怎么就没了?”柳五傻眼,差点哭了出来。
这些豌豆苗可是能卖不少银子的,而且前两日,姑娘说要留两块地,一块做种,一块留着自家吃。
现在只剩一小半,吃的都没了,更别提卖给酒楼和铺子的了。
“唉,终究是招了人眼睛。”柳青草难过的叹息一声,抬眼望着村口方向,担忧起来,“村头的豌豆地怕是没保住,村民们该难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