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父亲,郑成议决定先去找义妁,先看看义妁是否无恙再说,不料,在医馆门口与出诊回来的父亲撞了个满怀。
“毛毛糙糙的,成何体统?!”郑无空见儿子回来了,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责备道。
“爹!”郑无空惊喜地叫道,又想起自己偷病历簿的事,垂下了头,“爹,孩儿有事找您。”
郑无空深情地看了一眼儿子,永远没有多余的话,“跟我到房间里来吧。”
“说说看,你去长安的见闻。”郑无空把行囊放下,坐定后说道。
郑成议自知做了亏心事,有些局促不安,小声地说:“孩儿,孩儿找爹是另有其事。”
“另有其事?”
“爹,孩儿错了,孩儿有罪。”
“你在说什么?”郑无空有些错愕。
郑成议横下心来,坦白道:“是孩儿偷了你的病历簿,与义妁无关,请爹原谅义妁。”
以对父亲的了解,郑成议以为父亲会雷霆震怒,他做好了挨骂受罚的准备,可父亲迟迟不发话,这越加使得郑成议恐惧、紧张。足足沉默了一刻钟,这一刻钟对郑成议来说是那么的漫长,长这么大再也没有比这更难熬的时刻了。
一刻钟后,郑无空说道:“病历簿是你偷的,我已经知道了。”语气那么平淡。
这大大出乎郑成议的意料,“爹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你在书房里留下了脚印,那双鞋正是我出诊时给你买的。”
“可是,爹为何仍要把义妁逐出医馆?”
“爹也是几天后才知道的,这不,等你回来向我坦白。”
“那么,爹的意思是说已经原谅义妁了?”
“她没有错,是我错怪了她。”
“那么,就请爹允许孩儿现在就把义妁接回来。”
郑成议着实松了一口气,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就要奔出门外。
“站住!”
郑无空的断喝让郑成议又提心吊胆起来,“爹,还有何吩咐?”
郑无空的语气重新变得严厉起来,“我虽然原谅了义妁,但没有说过原谅你。对于你的卑劣行为,我绝不轻饶。命你三日之内在书房面壁思过,不得离开一步。”顿了一会儿,语气又缓和了下来,“至于义妁,天色已晚,明日再去接她吧。”
郑成议叩首谢罪,“孩儿甘愿接受爹的惩罚!”
这个夜晚对郑成议来说不好过,他辗转难眠,恨不能插翅飞到义妁的身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无法想象,义妁背着黑锅的日子将何其艰难,也怪自己,太过莽撞,好心办成了坏事。睡不着,就索性披了一件外衣,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月色。看着看着,郑成议就把一轮圆月当做了义妁的脸庞,脸庞上还流淌着清澈的泪水。
第二日,东方刚泛起了鱼肚白,郑成议就出发了。
第五章 逐出师门(7)
郑成议踩着破碎的阳光满怀期待地走在通往白大婶家的小径上,屋檐和草垛子上稀薄的白霜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隐去。已经是晚秋了,清晨的天气有了冬天的味道。呵出去的热气也带着凉飕飕的寒气。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偶尔有几条看家狗被冷落在院门外。郑成议加快了脚步。
“白大婶在吗?白大婶在吗?”郑成议敲着门,叫唤着。
“谁呀?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白大婶揉着惺忪的睡眼,大大咧咧的,出来一看是郑成议,脸上乐开了花,欢喜道,“原来是郑大少爷啊!快,快,快屋子里坐。郑少爷大驾光临,真是折杀了我这老婆子,有什么事打发一个下人过来不就得了?”
而这时,无心睡眠的义妁听到响动,也走出了房间,隐约看到郑成议走进白大婶的房间。义妁心里一惊,莫非郑公子回来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悄悄地来到了白大婶房间旁。
首先传来白大婶的大嗓门:“郑少爷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