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我在图书馆门口,穿黑色衣服打了一把黑伞,很好认的。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车位上面,把花抱出来。路过的学生以为是我送花,纷纷投来好奇羡慕的眼光。
小路边,穿着迷彩服两个大叔坐在面包车面前,抽着烟抱怨,现在生意太难做了,收个破烂被人给截糊了,又不是打麻将。
我抱着花悄悄地经过他们,生怕被他们发现截糊的人就是我。
很快看到了打着黑伞穿着黑衣的男子,天已经黑了又没下雨打个黑伞好奇怪。
等我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眼睛深深地陷下去了。他接花的手一直在抖,抖得不太明显很容易就发现了。脸上是一股病态的气息,盖住了年轻人朝气蓬勃的神态。
你是韩宗楠吗?我问道。
男子接过花,没怎么说话,把一百块钱给了我,说剩下的不用找了,然后打着黑伞穿着黑衣手上抱着鲜红的玫瑰花消失在我眼前。
过了一会,从主干道马路上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然后一股热闹的叫声,然后是狂暴的暴喝声。我以为是有人求爱或者有学生打架。
下午的事情都忙完了,剩下来等沈易虎和姚豹豹教授的通知。上了五菱小货车准备回去吃饭,开到主干道上,才发现前面的车都被堵住了。一大群学生手拉手把路给堵住,前面发生了车祸,学生们手拉手在保护车祸现场等待交通警察和救护车到来。
天渐渐按了下来,下起了小雨。一时之间怕是走不了,我给谢灵玉打了电话,说遇到车祸把路给堵住要晚点回去,你先给家里面的猫狗做点饭。
谢灵玉说,你小心了,下雨了路上会很滑的。
我把车子熄火从车上下来,想到前面看一下。又遇到收破烂的两个大叔,还在抱怨几百斤废纸被人收住了,我心中有些不安,上去给他俩一人发了一根烟,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
“怎么刚好这么多学生把路给堵住了?”我问道。大叔笑道:“明天不是五一放假吗?出去玩的人,约会的人都有了。估计晚上赶火车,大家都撞上车祸现场。”
我夹在手上装样子的烟落在地上,心中咯噔了一下。明天就是五月一号,今天也就是四月三十号,事情不会有那么巧吧。
我是2006年毕业的,当年就听过一起离奇的无头案。1999年四月三十后,发生了一起命案,虽然过去了很多年,案子一直都没有破,每一届学生都会从上一届口中得到整个故事各种各样的猜想。案子用一句话概括:死了一个叫做白雨的女生,她的头骨一直都没有找到。
我连忙往前面跑,小雨密密麻麻地打在我的脸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佛教说有因果报应,整个世界要因果证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样的事实,难道是白雨回来了?我在心中一阵发麻?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或许整整十年,白雨就从未离开过!读过一些风水典籍后,我知道学校的风水布局上讲是很科学,符合建筑规划,有几处稍显阴寒的地方都有石狮子或者麒麟兽镇着,白雨怎么会呆上十年。我希望自己猜错了。
学生们把案发现场给围住了,车子里面是个年轻的孩子,紧锁着车门不肯出来。一队人很快就到了车祸现场,因为案件发生在学校,相关部门在处理上面都保持一定宽容度,对于学生的热情不作过大的打压。
人墙之中受伤的学生还有呼吸,校医院的几个医生闻讯做急救。
伤者终于被抬上了120急救担架,紧急送到最好的市中心医院。校领导也承诺先垫付所有的费用,交警和警察勘探现场,定责拍照。有个医生,脸上有两条刀疤,看着车子里面的学生,瞬间充满了怒恨,冲上前猛地踢了两脚,被一个警察给喝开,冷静一点,认责还没有开始,不要带头闹事。
校领导拿着扩音器,明天放假了,大家该旅游该旅游,要相信警察,相信学校。
人群中打黑伞的韩宗楠,又出现我的眼前,无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十年阴魂路,十年的时间里面没想到又回来了。
晚上的雨很小,把车开回白梦花店,谢灵玉已经开店门做生意了。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我晚上发生什么事情。
我说,第一件事情是姚教授没能解读出铜罐子上面的文字图案;第二件事情发生了车祸,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无头碎尸案件,二者正好是同一日。
谢灵玉道,如果真的被你遇上了,你就去看一看,总不能当做没发生,如果是碎尸而死,积攒下来的怨念可能很重,十年生死局,难走阴魂路,她若回来了,还会有人因此而死的。
人死之后,罪大恶极的是牛头马面来勾魂的,扑通善良的人是黑白无常来索命。白雨是一个寻常的女孩子,她死后应该是黑白无常索命的,为什么还会回来,难道是真的有冤屈吗?黑白无常放过了她吗?
整个案件是这样的:一九九九年,十八岁的白雨失踪。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清洁大妈在垃圾桶里面捡到了一个黑色袋子,发现里面装的肉。以为是猪肉带回家准备熬汤,清洗的时候发现了一根人手指,很快就报案了。
死的人就是白雨,只要回想起整个案子,我就觉得不寒而栗,如果真的走了十年的阴魂路,我这次面对怕是一只极为厉害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