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
我无情地送走了纪千千之后。
有一天,在捉了三只小鬼之后。明亮的一条小路上,冷峭的月光倾泻而下,路边的一棵桂树,枝桠上的桂花纷纷落地。
花开无语,叶落无声。
却能听到自己心里面的声音。我忽然感觉到,我要去找谢灵玉谢姑娘。即便人鬼相隔,我送她最后一程,让她渡过情劫,也是好事。
纪千千是我过去的爱,不会再回来。就好像两块破碎的圆镜子。拼在一起,好像还是完整的,但是中间的缝隙永远存在。而我,不应该和她遇上,继而把灾难带给了她。这一点我将永远无法改变。我爱你,失去的青春。
我在谢灵玉房间里找到了一张纸片,上满写着“佛骨身边,彼岸花开”,是谢灵玉娟秀的字迹,只是最后的“开”字最后一笔没有写完。
佛骨指的是什么?没能想通。可能是佛骨舍利一类的。
我怕谢灵玉回来,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将这间房子给买下来,这样谢灵玉要是回来的话,也能看到我留下来的消息。因为隔壁房子是凶宅的原因,在价格方面我占了很大的便宜,最后花了二十万就买了下来,正好是许俊给我的酬劳。
第二件事情,是让鱼雨薇接着经营花店,毕竟白梦花店是我和谢灵玉一手经营下来的花店,不能让它倒闭。经营的费用都可以给鱼雨薇自己收起来。
戴豪给我的十万美金,被皱皮老太弄去了八千,花费了一些,还剩下差不多八万,找高墨帮我兑换成人民币,大概有六十八万,对我而言,是一笔横财。我不敢随便乱用,存在了银行里面,用作急用。
十一月中旬,建国叔回到了江城,奔波数省处理完战友尸骨之后,心中一颗石头落下。给我打电话,要感谢我。我其实是想拉着他跟我一起走,就去见他。正好建国叔的半仙寿材店所在那条街涉及到拆迁,建国叔也会闲着一段时间,就答应了下来。
在半仙寿材店见面的时候,建国叔的神情好了许多。
“你现在没了地方营生,要不跟我一起。我手上有活。”我说道。
建国叔抽烟思考了一下:“行。半仙我以后跟你走了。”我哈哈大笑起来。
建国叔问我这是要去哪里?我告诉他,先要去见一个人。我要见的人是戒色。建国叔正好没事,说把徒弟叫来一起,可以一起吃饭,也算跟我见见面。
我没料想建国叔有徒弟,笑道,你也能收徒弟,那真是很牛气了。
建国叔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你难道没听过,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我徒弟就厉害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徒弟还是个美女。
我打电话给戒色约他一起吃饭,正好我还有事情问他。戒色犹豫不决,在处理钟离问题上面。修行《金刚经》完全是白修行了,用金刚之力斩断一切“执”,看清这个如梦幻泡影的世界。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虽然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看不破还是看不破。在大中华订了一个位子,和建国叔过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高墨。
高墨见我和建国叔在一起,很是诧异过来,说师父你怎么跟他一起了?然后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到底和荼荼是什么关系,不清不白,又是带她去医院打针,她又天天照顾你。
我有点不高兴,高墨你真是太平洋的警察,事情管得太宽了吧。我愣笑两声,说我和陈荼荼之间没什么事情,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建国叔一句话没说上,自己徒弟和我吵起来,连忙摇摇头。
看来算盘是打错了。
没过一会,戒色就赶来了,见了高墨本来是要躲的,可已经来不及了。高墨又是一顿臭骂,说戒色和钟离也是不清不白。
戒色唱了一百多遍阿弥陀佛,善哉也说了七十多遍了。我和建国叔就抽烟唠嗑,说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建国叔说起了各地的丧葬礼仪差别很大,黄河沿岸就有不少地方,死了之后一定要请人过来哭丧,哭得惊天动地别人才不会说闲话。
高墨可能是骂累了,才低声下来,开始吃饭。戒色要了一碗米饭,别的没怎么吃。高墨恶狠狠地说道,色戒都破了,还装样子不破荤腥。建国叔终于出口训斥高墨不懂事,最后问起了高墨有没有对象。高墨连忙给建国叔夹菜,说今天天气好冷啊,马上就要下雪了。
我笑道,今天气温十九度。
高墨瞪了我一眼。我往嘴里面扒拉了两口饭,问起了戒色关于佛骨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
“就在小僧所在的法门寺。法门寺里面就有佛骨,准确地应该叫做佛祖的佛指骨舍利。”戒色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喜出望外,原来是法门寺的佛指骨舍利,现在就好办了。法门寺我是听过。法门寺是在陕西的扶风县里面,十分出名,扶风这个地名更是名传天下。这一趟加上戒色的相陪,路上的风险就少很多。
一顿饭后,我、戒色和建国叔商量好明天就出发。高墨则给陈荼荼和钟离打了电话。
回到小区家里面,我在房屋里面收拾好,在房间里面贴上了纸张:灵玉,我去找你了,要是你回来了,给我打电话。
最后把桃木人,那一幅随着郭芙蓉出现在红柜子的仕女图,罗盘和玉尺都带上。
两个月里面,我做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把《集成》全部输入电脑纸张,手打了一遍之后,增强了记忆。而《集成》一书被我藏起来。找了一个盒子,把小贱藏起来,因为要上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