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慎拧了下瓶口,密封圈没毁坏,应该是以前的工人落下的,没被喝过就心满意足了,过不过期那都是其次。
季礼仰头灌了半瓶,剩下一瓶留给他哥,季缪接过没喝,他刚进来,状态比季礼好很多。
季礼往日遇到季缪,不是挨打就是在逃避挨打的路上,没正经聊过天。
但这里没有别的能做的,人在黑暗里容易感到不安,季礼踢走块小石子,很懂事的把唯一的椅子让给他哥。
“哥,爸妈知道我出事吗?”
今晚应该没有月亮,那块塑料板没透进一丝光线,彼此都看不见对方表情。虽然季礼怂他哥,但这时候季缪陪在他身边,驱逐了全部恐惧感。
“我能处理的事不用让他们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季礼也是这么想的,让他爸妈知道到时肯定又得把他关家里一段时间。
隔了会,季礼重新找了个话题,毕竟长夜漫漫,除了聊天还能做什么。
“哥,你说喜欢男人跟喜欢女人有什么区别啊?”
他问出这话时是带着赌的成份的,在挨揍的边缘试探。因为他察觉自己对好兄弟李衡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萌动。
季缪一下看穿他心里的小九九,冷哼出声,“季礼,到二十五岁你得结婚给季家传宗接代,到时你就是弯成曲别针我也会把你掰直。”
季礼陡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不满,“你早过了二十五了你怎么不结,要后代你不会找人生吗?”
“季家的血脉只有你一个。”漆黑一片中季缪准确无误的钳住了他的脸颊,“还有,这是你跟长辈说话该有的态度?”
季礼脸上的伤口被掐疼,嘟着嘴口齿不清,“有差别吗,我爸妈跟叔叔婶婶都不会介意你的出身!”
季缪说他在意,季礼不吭声换了个方向蹲。
空气似乎变得闷热起来,季礼扯着衣服扇风,明明喝了水口却更渴了,“哥,你觉不觉得温度升高了?”
季缪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在他脸上,季礼的脸布满不自然的潮红,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
他哥突然弯下腰把季礼吓得条件反射往后躲,季缪按着他后脑勺贴到自己额头上,“呃……哥你体温怎么这么低?”
季缪没答,捡起他喝了一半的瓶子仔细检查,在瓶口处有个不易察觉的小孔,是针管注射后留下的。
季礼觉得那股热越烧越烈,后背汗湿贴在身上,黏腻的触感很不舒服,更可怕的是某些地方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哥!我不太对劲。”
季缪捏爆了瓶子,五官冷硬眉心蹙起,“水里加了东西,到墙边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