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仍是不动,像雕像一样坐着。
“行。”孙谚识扯了扯自己皱巴巴的t恤,趿好人字拖,“我先回去了。”
他刚站起来,小拇指就被抓了住。朗月双手抓着他的小拇指,正翘首看着他,眉头锁着,水汪汪的眼睛盛满了忧心。
孙谚识心里一软,犹豫了两秒后无奈道:“行,做,那咱先去吃早餐总行吧。”
朗颂适时道:“医生说要禁食禁水一天。”
“什么?!”孙谚识焦躁地抓着头发。
从小他就不喜欢来医院,每次都要排队、排队、排队、检查、检查、检查,结果病看没看好不知道,反正累得够呛,年纪大的人没病都要累出病来。
而且,他最后一次见到他妈就是在医院里,他妈双眼紧闭,身上蒙着白布,所以他对医院有种本能的恐惧。
当然,这些话没必要跟朗颂说。
孙谚识来回踱了几步,叹口气看了朗颂两眼,他怀疑朗颂就是预料到他不肯老实去做胃镜,所以让朗月来拿捏他的,偏偏他就是受不了小不点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他只得踢掉拖鞋又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不说话。可是他已经一个晚上没喝水了,渴得要命,越想就越是口舌发干,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起了干皮的嘴唇,烦躁地想踢床。
没事买什么醉,昨晚不喝酒什么事都没有。
该死的卓历。
肚子里还在骂着,眼睛上方突然伸过来一个纸杯,孙谚识侧过头看朗颂,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孙谚识的表情介于生闷气和茫然之间,让朗颂觉得有点好笑,他压了压嘴角,说:“问过医生了,他说可以含块冰解解渴,但不能咽下去。”
“好!”孙谚识马上坐了起来,也不管朗颂从哪里弄来的冰块,直接捏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冰块的冰凉湿润抚平了他的焦躁。
朗颂盯着孙谚识的喉结,再次叮嘱:“化了就吐出来,不能咽。”
孙谚识含着冰块不能说话,他撇了撇嘴,忍住了咽口水的冲动,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等嘴里的冰块全化以后吐进了垃圾桶。
朗颂话少,朗月不会说话,孙谚识不想说话,一个躺着,两个坐着,就这样在急诊病房又待了半个小时才去消化内科等着。
孙谚识很饿,但并不怎么想吃东西,胃始终隐隐作痛,还伴着一点烧灼感,特别是坐久了之后更明显。还好朗颂给他挂的号比较早,在门诊室门口坐了没一会儿就叫到了他,他捂着胃走进了门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