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竹觉得封恒带笑的目光让她心跳如鼓。她一直觉得封恒的性格不太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不过等到夜里睡觉时,她就觉得他确实是这个年纪的男孩,精力充沛,因着她有了第一夜的经验,比昨夜又多折腾了一回了。
宋师竹被逼出了眼泪,胸腔有些喘不过气,她张嘴深深吸气,封恒又凑过来吻住她,宋师竹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发烫,像一条鱼一样不断在浅滩挣扎着。
徐嬷嬷这一夜守夜时,却看着主子不断在床上辗转反侧。
更深夜重,赵氏着实睡不着了,陡然坐起身来自言自语:“老二媳妇为什么突然让人来问我那些话?”
赵氏心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越想觉得脑子乱成一团。
“多大点事,也值得太太一直念着,二少奶奶就在左跨院里住着,太太要是实在想知道,明日一早请安时问一问就好了。”黑暗中,徐嬷嬷带着笑意的嗓音传了过来,可惜并没有安抚到赵氏。
她摇了摇头,回想着今日午膳时二儿媳的神态表情。
那时候周家的事还没有发生。
新妇进门,在婆婆面前立规矩是应有之礼。赵氏不是那等喜欢为难人的婆婆,宋师竹略为她夹了两筷子菜,她就让她坐下了。
就连黄氏,今日也很是懂事,没有刻意在妯娌面前挣表现。家宴时气氛十分和谐。宋师竹也没有露出破绽。
可真的就是了缘方丈说得那样,她的运势好到逢凶化吉?
赵氏心中不断地嘀咕着,第二日请安时倒是没有让人看出来她的异样。
庆云院里,宋师竹昨日就想为黄氏的照顾道谢了。她对黄氏确实还有几分疑惑,可她接受了黄氏的善意也是事实,便真诚表示了心中的感谢。
黄氏在婆婆面前倒是丝毫没有那一日给她的违和感,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当不得弟妹的谢,我前头嫁进来时,娘对我也同样极好,我就是有样学样罢了。”
两个一个道谢一个客气,语气都是十分亲善,赵氏看着也没说什么,到了时辰就让人各自散去了。
这一日早上,封家大房的院子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黄太太前几日看到宋家送过来的嫁妆时,就想找个时间和闺女说一下了,可愣是没找到好机会。今日瞧着天色不错,立刻就过来了。
黄氏一听到原主亲娘过来,就扶额,她穿越过来后最烦的就是原主这个亲娘了。虽然请安不是一项让人喜欢的活动,可比起面对黄太太,她还是宁愿在庆云院里装小可怜。
她喝着茶,听着黄太太在她面前咋舌道:“我那一日数了一下,你那妯娌的嫁妆居然有六十八担,这在咱们县里可是头一份。玲娘,你可别糊涂了。咱们家穷,拿不出一幅好陪嫁,可他们陪嫁这么多也太欺负人了。昨日过来吃宴的人,看着你的眼神都不对了。”
黄氏还以为她特地过来有什么事情,她笑了笑,自嘲道:”娘说得太对了。当日我要是有一幅好嫁妆,也不至于被人这般轻视。”
当日两身衣裳两床被褥嫁进封家的事一直是原主身上的一个心结,就连黄氏这两日看到宋家晒嫁妆时都为原主委屈。
闺女这两年一见着他们都是这样的神色作态,黄太太也觉得没什么。封家看不起他们家,不还是得忍着家里有一个黄家的媳妇吗;黄氏是她闺女,心结再重,黄家也是她永远割扯不断的娘家。
只是又一想闺女这个妯娌,黄太太又是可惜又是羡慕。要是封二郎与他们家关系好,那黄家与宋家也算是间接的姻亲关系了,以后在县里想要干点什么,别人不得高看他们一眼。
黄太太一想起前儿他们一家想要盘下锦绣楼之事,心中就又叹了一回。锦绣楼多好的一座酒楼啊,位置正好在县里的南北大街上,又因着张知县犯事,老板娘不得不低价出让。可惜闺女却与他们道,小叔子发了话,说他们要是敢占他岳父家的便宜,就让锦绣楼开不成。
黄太太当时听到闺女传过来的那些话,就恨得牙痒痒,反正封二郎再好,他们也沾不到光,她继续挑拨道:“你那两个小叔子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人,以后要是被他们得了势,你和女婿就糟糕了。”
不是他们糟糕,而是黄家糟糕吧。
黄氏极是讨厌这个乱出主意的老虔婆,又因着她是原主的亲娘,不好真的出口骂人,只能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我以后还要在封家住着,娘这些话要是被人听到传了出去,我就不用做人了。”
“没事,咱们母女说话,他们都不敢过来的。”黄太太先是安了闺女的心,才继续道:“当时你真不该手软,要是听我的,把药全下了,封二郎就不会考中案首,也去不了宋家的选婿宴,你好歹不会有那么一个难缠的妯娌。”她叹了一声,“以后封家要分家产,宋家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姑爷受委屈。如今这样,你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娘为什么一直要针对二弟?”这是黄氏最想不通的一点了。封恒念书有成,一家子都能受益。黄家先前想要拿下锦绣楼,不也是狐假虎威仗着宋家的势吗。更别说她觉得封恒在读书上是真有灵性,以后成就一定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