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不是警方的人吗?”
“我比警察好。”波洛说,他不是故作傲慢。对他而言,这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
“告诉他吧。”梅根说。
唐纳德·弗雷泽让步了。
“我,我不太确定。”他说道,“她说的时候我信了,从来没想过别的。后来,也许是她的态度什么的,让我产生了怀疑。”
“是吗?”波洛说。
他已经坐到唐纳德·弗雷泽对面去了。他盯着另一个人的眼睛时,仿佛是在给那个人催眠。
“我为自己的多疑感到羞愧。但——我确实怀疑……我想过要不要去海边,看着她离开咖啡馆。我真的去了。但后来我觉得不能这么做。如果贝蒂看见我,她会生气的。她会马上意识到我在跟踪她。”
“那你做了什么?”
“我去了圣利昂纳兹。八点钟到的。我盯着来来往往的公共汽车,看她是不是在车上……但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然后呢?”
“我开始惊慌失措。我相信她肯定和哪个男人在一起。我想那个人可能开车带她去黑斯廷斯了,于是我又去了黑斯廷斯,在旅馆和餐馆里张望,去电影院附近转悠,我还去了码头。我做了这么多该死的蠢事。即使她真去了那里,我也不可能找到她。况且,除了黑斯廷斯,还有一大堆别的地方可去。”
他停了下来。由于他的表达很准确,我在他的话语间捕捉到了潜在的意味,可以想象,当时他肯定被茫然、迷惑的痛苦和愤怒的情绪操控了。
“最后我放弃了,回来了。”
“几点钟?”
“不知道。我是步行回来的。到家的时候应该是半夜了,或者再晚一点儿。”
“然后——”
厨房的门开了。
“哦,你们在这儿呢。”凯尔西警督说。
克罗姆警督从他身后挤过来,瞥了一眼波洛,又瞥了一眼那两个陌生人。
“这两位是梅根·巴纳德小姐和唐纳德·弗雷泽先生。”波洛介绍他们。
“这位是伦敦来的克罗姆警督。”他解释道。
他转向警督,说:“你在楼上检查时,我和巴纳德小姐和弗雷泽先生谈了谈,想尽量弄明白这个案子。”
“哦,是吗?”克罗姆警督说,他的心思没在波洛身上,而是在那两个刚来的人身上。
波洛退回客厅。经过凯尔西警督身边时,后者和善地问:
“查出什么新情况没有?”
但他的注意力被他的同事分散了,没有等到回答。
我也跟着波洛来到厅里。
“有什么东西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了吗,波洛?”我问他。
“凶手心地善良得令我吃惊,黑斯廷斯。”
我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