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聪明的人,注定不会长寿,这就是上苍给世人的那么一点点平等!”赵天武不屑地道。
“那我们是否要按照赵将军的计划去安排呢?”杜洛周询问道。
“我总觉得这个布局是蔡风给我们的最后一个缓角,但也似乎包涵蔡风伏下的祸机!”破六韩拔陵有些担心地道。
“大帅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杜洛周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妥之处是出现在什么地方,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兆,总觉得蔡风没这么简单,也不像他那种做事便做绝的作风!”破六韩拔陵微微皱眉思索道。
“大帅多虑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要惧一个死人吗?这么多人的智慧难道还不如一个死人?蔡风又不是诸葛武侯,再厉害也算不到他死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呀!”赵天武不服气地道。
“天武所说虽然有理,但蔡风这小子我们不能小看,此人之智计虽不及当年的诸葛武侯,但也是天下少有。也可能是我多虑了,但一切都要小心为妙!”破六韩拔陵沉声道。
赵天武也不再做声,想到蔡风纵身跃入悬崖,并连带踹下石头,那些细微的动作,及那种布局,可见这人的心思是如何的细密,更有临危不乱的绝世心灵修养,而又在平原的截杀之中,巧施诡计,使一路追踪的高手一个个死去,他甚至连手都不用动,这等人物的确是可怕至极,所以他不再吱声。
“大帅所说的没错,我们不能不小心准备,万事谨慎总会好些!”鲜于修礼附和道。
“我们此刻是否可以与其它各路义军相联呢?”杜洛周转变话题问道。
“我也想与他们能够相互联系,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增几分胜算,但是乞伏莫于在秀容川,千里赶来相助是不可能的;莫折大提也是一条好汉,可惜他在秦州,也是千里之外,一路上要绕过很多城池才能抵达,而他此刻正在歧州与元志大战在即,就是能抽出人马,也只是杯水车薪之举;胡琛更不用说,比莫折大提更远,他更是骄傲得很,即使很近,他也不愿意出兵相助,除非他会提出条件交换;汾州和关中的义军这一段时间自顾不暇,更不可能来助我们,我们所能做的,便只有自己!”破六韩拔陵叹了一口气道。
杜洛周与鲜于修礼诸人全都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眉头都皱得极高。
“我们必须保存实力,就算我们这次败了,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破六韩拔陵沉声道。
“大帅!”众人不由得大为惊愕地呼道。
“洛周对北方柔然的了解比我们都多,对突厥族的了解也比我们深,袭击柔然老巢的事便交给你了。但我只能交给你两万将士,必须以速战之势去解决,否则刀老三在武川可能会很难阻住阿那壤的攻势。相信洛周定能好好把握机会,即使是我们真的败了,到时候,你仍可以有东山再起的实力!”破六韩拔陵极为冷漠地道。
杜洛周和鲜于修礼不由得愣住了,有些疑惑地望了望破六韩拔陵。
“大家不用怀疑,就由我的安排,洛周可以立刻挑选人马,速度越快越好!”破六韩拔陵目中射出两道伤感的神色道。
“洛周明白!”杜洛周有些激动地单膝跪下沉声道。
“明白就好!”破六韩拔陵欣慰地笑了笑道。
高欢的神色极为冷峻,还有解律金和张亮。整个速攻营的七队都陷入了一种愤怒而又无奈的气氛之中。
李崇要调回朝中,崔暹要官贬三级,崔延伯也要抽调而走,换上新来的尔朱荣及他的族人,第一天来便受了他们的脸色,这对速攻营的战士来说,还是从来未曾有过的事情,人人心头都有些义愤。不过,速攻营属于攻击力量,他们的身分外人很少有人知晓,就是尔朱荣及他们的胡契族人也不能小看这批军中的中坚力量。相比较来说,七队之中所受的冷眼还是要少上许多,但饶是如此,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耻辱,但他们始终只不过是一名士卒而已,这就是他们的悲哀。
李崇和崔暹全都来看过他们,这是让他们欢快的一件事,更显出了李崇与崔暹那不同常人的气度。
军中正式由尔朱荣接手了,但没有人太多的兴奋,并没有那种见到天下最为传奇般人物而兴奋与激动,只因为他们的心神全都显得有些沮丧。
尔朱荣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军纪,改组军容,更在军中一些重要的位置插上他的亲信,这样才会使他的指挥更顺手,但在军中却引起了不少的私议,这自然是难免的。
第九章 烽火天下
天下各路义军都闻知朝廷竟去请来外族柔然人来联击破六韩拔陵,皆大为愤然,更有不少英雄好汉赶去相助破六韩拔陵,各路义军战意也更盛。
莫折大提与破六韩拔陵曾有过命之交,他自然不能不派人相助,虽然他们与元志的军队相容不下,却并不怎么吃紧,所以仍能抽出人马相助。
歧州城此刻的战意达到了空前之境,城门全都关闭得很紧,因为没有人想给莫折大提任何机会,虽然歧州城外仍有几处关口没有被莫折大提的义军攻破,可元志也被莫折大提打怕了,只敢在白天打开两扇城门。
元志的都督府设在城中心一个位置还算高的地方,与四周的环境相比较,还极具战略位置,甚至可作一个小城。不过,若是连外面的大城都可以攻破,那这个小城又有什么作用?不过这样的环境或许对元志多少有一点安慰。
元志坐在大厅之中,静静地咬着茶末中的茶叶,一种苦涩而清凉的感觉漫遍了全身,但心头仍是那般烦乱。
立在一旁的侍女们全都不敢出声,因为他们知道此时的元志定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抑或是他的确需要这种静默。在这一段战局紧绷的日子里,元志每一天都会如此,泡上一杯苦苦的茶,放多些茶叶,然后就平静地嚼着泡湿的茶叶。
在这段时间之中,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他甚至不想听到任何可以让人心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