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变得无比疯狂,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成坚硬的石头。每个人都觉得鼻孔中呼吸的,不再是空气,而是冰冷的杀意。
每个人的每一根神经中都似乎有发狂的蛇虫在涌动。
石泰斗感觉到自己有一种爆炸的冲动,似乎自己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蔡伤胸口上的鲜血喷射而出,那种压力虽然他可以承受,但是伤口却是无法承受的。他有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因为对方所施展出的刀法正是怒沧海!而剑法正是黄门左手剑!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一人同时具备这两种绝世的武学,那就是蔡风!
除了蔡风之外,天底下绝不会有人会同时具备这两种绝世武功,就是蔡伤本人和黄海也不能够。那就是说,这毒人绝情就是蔡风!也许容貌可以改变,但是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两种绝世武学的根本!
蔡伤出刀的同时,心在滴血。他明白今晚战场之上,乃是父子三人,而他若不全力出刀的话,石泰斗只会是死路一条,因此,他不能不拼尽全力出刀,他击出的也是怒沧海!
“轰轰”劲气在小小的巷子之中暴开,犹如天崩地裂。
巷子不再是巷子,两旁的砖墙全都摧枯拉朽一般倒塌,碎石、尘土、断砖,在暴射、扩散!
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近处,被惊吓的人们都不敢吱声。在这种战乱纷繁的年代里,人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或那种毁灭性的争斗。
蔡伤的沥血刀竟然被击飞,他所受之伤的确不轻,而怒沧海必须让自己的精气完全达到巅峰状态,否则使出的怒沧海只会威力大减。在蔡伤使出怒沧海之时,已牵动了伤口,而且他胸口的肌理已被蔡风的刀气破坏,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巅峰状态。并且,蔡伤一想到对方是蔡风的时候,更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因此,基于这一些原因,竟被对方击飞了手中的刀!
石泰斗也不怎么好受,剑虽然并未被击飞,但手臂震得全都麻木了。
绝情也无法乘胜追击,蔡伤虽然受伤极重,可是他身为一代绝世高手,就是在重伤之下,余威犹不是普通高手可以相比的。绝情以一敌二,若是在蔡伤未曾受伤之时,那么此刻受伤的绝对是他。虽然如此,此刻他犹有些气血浮涌,难以控制地倒退了数步。
蔡伤一手捂住胸口,可哪里能够阻止鲜血的流泄。
“你是风儿!难道连爹你也不认识了吗?”蔡伤极为坚信地道。
绝情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复了翻涌的气血,不屑地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死了吗?老实告诉你,我打心眼里就不知道蔡风是什么样子。不过,我相信你儿子蔡风定和我长得很像,认错对象的不止是你一个人。而今日,你必须死!这是我主人的命令,你只好认命吧!”
“你不是风儿,那你怎么会怒沧海?你怎么会黄门左手剑?”蔡伤咳出一口鲜血来,虚弱地问道。
“什么怒沧海,什么黄门左手剑,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一定要杀死你!”绝情冷酷地道。
“爹,你怎么样了?”石泰斗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
“他还没死,不过很快就会了结!”绝情缓步向蔡伤逼去,冷冷地道。
“绝情,你要杀就先来杀了我吧!不要伤害我爹!”石泰斗吼道。
“好一对同命父子,你也不用急。”绝情缓缓抬起手中的刀,月色之中,闪着一种青幽而碧森的光芒。
“呀”石泰斗不顾一切地扑上。
“泰斗”蔡伤一声惊呼。
绝情不屑地望了他一眼,石泰斗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与他相提并论,而且刚才那一击,绝情很自信可以震伤对方的内腑,是以,他根本就不把石泰斗放在心上。
石泰斗的剑依然诡异莫名,有若倒泄之星河,可是在绝情的眼中却是很一般,无论是眼力,抑或功力,石泰斗根本就不可能与绝情相比。
“叮!”绝情信手一剑,以一种诡异而神奇的弧度,斩在石泰斗的剑上,而就在此时,他的脚已经踢到了石泰斗的胸口。
“哇”石泰斗倒翻而出,忍不住狂喷出几大口鲜血,最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这是你自找的,谁也怪不得我!”绝情狠辣无比地道。
“泰斗,你怎么样了?”蔡伤轻咳出一口鲜血,关切地问道。他们两人被绝情这样分在两边,却无法突破绝情这一关。
石泰斗挣扎了一下,竟挣起了上身,却无力回答蔡伤的话。
“哦,你还没死?看来是我低估你了!”绝情也感到一丝惊讶地道。
蔡伤的心中感到一阵苦涩,没想到自己一世英雄,却要死在这个小巷子之中,陪葬的还有刚刚见面的亲儿子,看来苍天真是好吝啬。
“你的主人只让你杀我,对吗?”蔡伤竟变得极为平静地问道。
“不错,是这么说的,但是却没叫我不要多杀人。”绝情淡然答道。
“既然如此,的确是没什么话好说了,你动手吧。”蔡伤平静地道,似乎对生死根本就毫不在意。
“好,有个性,如此人物,死了的确有些可惜。说实在的,若非你受伤在先,鹿死谁手的确没人知道,可你也不能怪我,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不择手段才能活得畅快,活得自在。”绝情微微有些感慨地道,说着再次提起了刀。
就在刀刚刚提起的时候,夜空中飘来一阵奇异的乐音,像是自遥远的九天之外悠悠飘来,又似是自幽森的十八层地狱中蹿出,飘渺而缠绵,但却似怀着一种无限悲天悯人的情怀,让人从中感觉到那种无私的博爱,让人领悟到生命的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