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事情并不是总能如人所愿,更不是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那神秘人想要三子的命,但也有人想要他的命。
那是一只酒杯,和一杯化成颗颗冰粒的酒水。
酒杯口上有疾风掠过,那声音极有乐感,但却是一种刺耳至极的声音,就像是以尖刀在心上划过一般,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如此怪异的尖啸自然引人注意,但众人见到的却只是那交织成天罗地网的冰珠,要命得像是支支劲箭,但却闪烁着一片白茫茫的幻影,迷茫了众人的眼睛,也阻住了神秘人的攻势。
神秘人物似乎吃了一惊,他好像也未曾想到在客栈之中竟隐藏着如此高手,但无论怎样,他必须解决眼前的攻击,这绝不容忽视的攻击!
“啪……”酒杯被削成两半而落,冰珠却袭在那神秘人的披风之上,一阵“噗噗……”的暗响,若击在被手按住的鼓上,但无论如何,神秘人还是暂停了对三子的攻击。
神秘人自披风中抖出脑袋,迎来的却是一阵呼啸的刀风,浓烈无比的杀机让严冬的寒风都凝结成了刀锋,肃杀之气让所有的围观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哈鲁日赞这才明白,刚才三子与他交手的确是未曾动用杀招。
这一刀,就是三子发出的,那神秘人的偷袭,的确深深激怒了三子,使他此刻变得比狮虎更勇更猛更野,也激起了强烈无比的杀机。
神秘人一惊,没想到三子会如此快速、如此利落,更似乎对刚才的那一击毫不在意,只凭这份承受能力,这份刀劲,就足以让人心寒,但让神秘人心寒的却并不是三子的刀,也不是三子的剑。
虽然三子的刀凶厉无比,而相配合的左手剑又诡秘难测,相辅相成,的确难缠得紧,但却有一件比这刀剑合并更让人心寒的东西。
那是一只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连指甲都晶莹剔透。
这只手,是蔡风的,也是刚才扔出酒杯,泼出水酒的手。
看见蔡风从何处出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凌能丽,一个是元定芳,因为蔡风刚才仍在她们的身边,而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处于虚空之中,即刀芒与掌影的交汇之处。
三子退,不攻而退,这一刀,也许会让那神秘人有些狼狈,可那又怎样?他仍无法胜过对方,想要对方的命,他无法办到,但这并不是他身退的原因,致使他后退的只是一只手,仍是蔡风的手!
只要蔡风出手了,他就没有任何必要再出刀出剑了,那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绝对相信蔡风的力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蔡风出手。
三子的退,让那神秘人也有些惊愕,他不明白为什么三子会突然退身,且说退就退。如果三子这一刀一剑不撤的话,配合着那只似乎充满魔力的手,他只怕惟有败亡一途,而在这节骨眼上,三子居然退了,真叫人不解。
但无论理解与否,自己仍得全力相抗这只手,没有任何人敢小觑和轻视这只手,神秘人更不敢!
“轰!”一声似乎能惊天动地的巨爆。
蔡风犹若一片悠闲的云朵,悠然落地,一只手背负在身后,一只手惬意而轻松地低垂着,有种说不出的优雅。
些微的风掀起长衫的下摆,成浪纹飘摇的长衫,像是生动无比的精灵,那傲然而微冷的眼神,配上充满野性的脸型,加上那不可一世微微挑起的嘴角,构成了一种独特无可比拟而又让人震撼的奇异魅力,鬓角的黑发顺耳而垂,使那种似乎犹存的天真、顽皮及玩世不恭的内涵,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来。
所有的人都为之呆住了,蔡风似乎是突然从天而降。
那神秘人物猛地倒退几大步,才刹住脚,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蔡风。
众人终于可以一睹神秘人物的庐山真面目,不高的身材却穿着极为宽敞的长袍,绵袍之上更画有一只盘驻的大虎,细小的眼睛露出一线目光,紧紧地盯着蔡风。
“国师!”哈鲁日赞有些惊喜地叫了一声,但那神秘人并没有回答,因为蔡风的气势已经紧紧罩住了他,哪怕他有一点点松懈,就会遭到对方最为无情的攻击,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情面可讲。
围观者绝对无法感受到神秘人的难处,因为他们所看到的完全是一片平和,连蔡风那傲然而自信的笑容,也显得十分自然,令人心生赏心悦目之感。
“你是高车国的国师?”蔡风淡淡地问道,他的意态极为轻闲,脚下不丁不八,似乎根本就未曾将眼前的人放在心上,抑或根本不像是两大高手在对垒,倒像拉拉家常。
高车国的国师是在漠外除柔然王阿那壤之外的第一高手,虽然传说国师的师父武功更高得无可思议,但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一个被人当作神话的传说,可是眼前这位弱冠少年,竟可轻易将国师击退,这的确足够让所有高车国人惊骇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