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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部分(第2页)

胡太后在洛阳无可用之将的情况之下,竟取用了一个极为出乎满朝文武意料之外的人物,那人竟是南朝的平北侯昌义之。

这的确让众臣无法想象,推荐之人正是郑俨,虽然满朝文武都知道昌义之的守城之术天下闻名,但是对昌义之却极有成见,毕竟这人曾是己方的敌人,杀害魏兵无数,满手沾满了魏兵的血腥之气,让众臣怎能接受?不过,太后既已答应,就没有人敢出言反对。

当然,洛阳中的大臣多是一些文官,对那些武将都颇有偏见,更是一群阿谀奉承之辈,只要能讨太后欢心,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更何况他们只相信尔朱荣是乱臣贼子,而在南方边关的守将,也有很多将领带兵回救,因此对尔朱荣的大军并不是很害怕。

葛家庄内,蔡伤每日都伴着胡秀玲,泰山一战已经告一段落,蔡风的踪影全无,众人只当他已死。葛荣回到葛家庄,告之蔡伤有关阿那壤之事,而阿那壤也派人修书一封送给蔡伤,华山之战可以取消。

阿那壤在信中说:“此次中原之行,方知中原人在山川灵气的熏陶之下,的确卧虎藏龙,未入至漠外,不知沙多,未至中原,不知武源,尔辈武学智慧确非我所能比,二十多年的一次约会,就此揭过……”

蔡伤也因此少了一桩心事,在调节自己的情绪同时,又在安慰胡秀玲。

胡秀玲似乎没想到假太后竟然如此毒辣阴险,元诩的死显然跟她脱不了关系,再加上亲生儿子之死,显得悲痛万分,与蔡伤的心情一样沉重。

蔡念伤和蔡泰斗全都未曾出战,而是在葛家庄中陪着蔡伤,他们希望能籍此来平复蔡伤心头的痛苦。

葛荣的伤势渐好,但心事却似乎日趋沉重,对于各路强攻的将士做了许多方面的调整,内丘被攻破,包家庄也为陈楚风与高欢诸人率高手攻破。

众喇嘛也全都四散,对付慈魔蔡宗之事,黄尊者也是有心而无力,更何况慈魔蔡宗似乎成了葛家庄的朋友。再则,慈魔蔡宗的行动极为隐密,中土林密山高,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查出慈魔蔡宗的行踪,如今包家庄被毁,使他们连落脚之处也成了问题。黄尊者似乎从来都未曾想过,与葛家庄相比,包家庄竟如此不堪一击,就连包向天也逃得不见踪影,更让黄尊者吃惊和感到意外的,却是赤尊者的下落。

赤尊者竟被包向天所擒,想必是为了嫁祸葛家庄,欲借助吐蕃和喇嘛教的力量来对付葛家庄,但是包向天却没料到,他还未盼到喇嘛教高手前来中原,事情就已经败露。

葛家军的声势大噪之下,其地位在江湖人的心目中更推高了一层,北国三大庄此刻惟剩下一个葛家庄,而葛家庄几乎成了左右整个北魏的最大一股力量,不仅仅各路起义军看好葛家军,就连天下的百姓也都极为看好葛家庄的葛家军,那是因为这一群来自民间百姓的军队绝不会如强盗一般,在破城之后就是一阵乱抢乱掠乱杀。

葛家军有自己的军备来源,每当攻破一座城池之后,只是有计划也极有秩序地以锐和租的形式征聚财粮,至少不会如北魏执政时那般苛捐杂税,几乎让百姓喘不过气来。

葛荣的部下有的是人才,不仅有打仗攻城的厉害将领,更有治理和整顿的人才,定军法、立军纪,并逐步将葛家军转化为正规的军队。各路山寨的人马竟相投奔,有的武林人物也不远千里赶来效力,所有这一切,使得葛家军以极快的速度澎涨、壮大,虽然也因此带来了许多麻烦,添了不少乱子,可这在葛荣的眼里算不了什么。

葛荣此刻要面对的就是定州之事,鲜于修礼就像一根毒刺,虽然刺不伤他,但也使他不痛不痒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破除内丘,烧了包家庄,更夺走了包家庄未能带走的财物,这就表明葛荣正式向鲜于修礼宣战,葛家军与鲜于修礼所领的义军,两军交手是在所难免的,也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局面。

第十一章 战地风云

安国镇,可谓龙蛇混杂,可算是三股势力的夹角,那就是定州鲜于修礼的势力,另两股就是新乐的葛家军及博野的官府势力。

官府势力以元融为代表,而元融更是元家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因为其多数身处军中,在江湖上一向低调而为人所不知而已,但与其交过战的葛荣和鲜于修礼却很清楚。

安国镇,其实也不能算是个什么镇子,根本就不具规模,或许是因为战乱的原因,使得镇上已经破败。

残亘断梁,破败的酒旗在风中“噼啪”作响,似乎诉说着一种别样的凄惨。

这里常常成为三股势力的战场,所以在这里的人都基本上逃到别的地方去了,惟剩下几个不想离开故土的老人和少数几户人家,镇上几乎全都是外地赶来之人。因此,整个安国镇连一家像样的酒店和客栈都没有,只有几个茅草棚随便搭起的茶肆,即使镇中有酒楼,也像这些茅棚一样,只不过宽敞一些,以几根木柱架起四角,一层芦苇毡搭个顶,再铺些茅草,四周在天寒之时,也以芦苇毡一围,挡住风就行,里面是几张新旧不一的桌椅,抑或是擦得多了,竟闪着黑黝的光亮,有些洁僻的公子小姐们还不敢座。

其实,在这种地方,这里已经算是极为高档之处了,至少还可弄几盆火来暖暖身,更有热酒上送,牛肉、面条、馒头、花生之类倒是俱全,有钱的人还可来上几道小菜,有大沙河的鱼,还有獐子、兔子之类的,只要有钱,那就很好说话。

这里也有官道,不过极其荒凉,杂草丛生,似乎并没有怎么整理修整,而这些小酒肆茶棚也就在官道旁边。

别看这种小酒肆,可生意还不算坏,往来的行人总免不了要在这地方歇脚,因为从这里到达博野,抑或定州与新乐,都必须再走上大半天的路程,如果不在这里打尖,歇歇脚,似乎也对不起自己的双脚和肚子,当然,那些难民们便无法享受这般待遇。不过,自这里走过的难民并不多,他们可不想在这个充满杀机的地方经过,自这里经过的人甚至会被人怀疑为奸细,生命在这里毫无价值可言,他们很明白这一点。

走这段路的人,骑马的极多。

在一家并不知名的酒肆外的几根木桩上,栓了七八匹马,更在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匹正在荒野上悠闲着吃草的健马,马的毛色不一,但都极为健壮膘悍。

酒肆中喝酒的人有十余个,而在另一边的茶店中,品茶的人也不少,一壶热茶,配上几个小点心,倒也极富情调,只不过此镇太过荒野。

当然,在如此冷的天气,人们更偏爱烈酒一些,烈酒不仅可以驱寒,更能够壮胆。

风依然极寒,北国之冬,似乎去得很迟,虽然此刻已是二月中旬,草也顶着寒风冒出地面一点新绿,但一片朦胧的生机却无法否认这是一个极冷的天气。

酒肆中倒是极为温和,声音也极其嘈杂,高淡阔论之辈似乎很多。

不过,有几桌也算十分安静,不仅安静,而且气氛似乎有些死寂,那是靠近内沿厨房的两桌六个人,占了整个酒肆中人数的三分之一,另外就是靠门口的一桌,那一桌也是最为惬意轻松自在的。

“公子,那两桌有人认识小的两个,该怎么办?要不要避一避?”那坐在门口一桌上的两名车夫打扮的汉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应该叫老爷子,你们若再忘了,我就废了你们!”一个装束不太显眼的中年汉子低声冷冷地道。

那两名车夫打扮之人噤若寒蝉地望了那中年汉子一眼,又将目光移向另一名作老头打扮的人,诚惶诚恐地道:“是,是,小的一时顺口,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纰漏了,还请老爷子原谅。”

“算了,以后小心一些,只能叫我老爷子或老爷,你们也不必回避,认识便认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要是发现了你们,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怎么出来行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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