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风最先寻找的人并不是元叶媚,而是仲吹烟和陶大夫,这两个人总会有人知道元叶媚的下落,而陶大夫最有可能知道,因为元叶媚怀了身孕。
想到元叶媚为他所受的苦,蔡风心中便禁不住生出无限的歉意,对元浩的阻挠也生出了一些不满,前后他派出了两路人马前来求亲,全都被推脱。这次他亲自来,却成了敌人,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带走元叶媚。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更何况,他的内心又岂会不爱元叶媚?三年前,就是因为元叶媚,他才从阳邑踏足邯郸,这才身不由己地被推上江湖的浪头,一步步走了过来,开始之时只是因为对元叶媚的惊艳,那个时候的蔡风并不知道爱为何物,但随着时间的流失,相处日久,才真正为她的性格所吸引。
仲吹烟的门反锁着,显然并不在,而陶大夫也不在,他们似乎全都被元浩遣走,蔡风心中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元浩似乎将元府之中所有与他关系密切的人全都调走了,这使得他再来元府之时,根本就找不到内援。
元府内的守卫极为森严,但这却并不能阻拦蔡风的行动,何况这里只是偏院,元府的护卫重点是在东院的主院中。
正当蔡风思索之时,突地发现当年在元府照料他的两个丫头之一,但却是作小妇人打扮,可蔡风依稀记得对方正是照料他的两个丫头中的报春。
报春发现蔡风之时,蔡风已在她身前不到五尺,其移动身子的速度可谓快到了极点。
报春正要惊叫,但蔡风的手却按住了她的口,并低唤了一声:“报春姑娘,是我!”
惊慌失措的报春张大眼睛,也隐约认出了蔡风,虽然如今的蔡风长高了,也更为壮实,但面貌依然未曾改变,惊慌之中,报春眨了眨眼睛,表示已经认出了蔡风。
蔡风这才松手,报春惊喜地道:“你是蔡公子?”说着,眸子之中禁不住滑落两行泪水。
蔡风一愕,有些讶异地问道:“怎么了,报春?”
“没……没什么。”报春一边以衣袖忙着拭去腮边的泪水,一边有些慌张地答道,目光却不敢与蔡风对视,脸上更泛起一抹潮红。
蔡风心中有些感慨,才三年未见,想不到变化却这般大,不由问道:“叶媚被关在何处呢?”
报春这才想到蔡风此刻是元府内要对付的人,不由急声道:“公子,你快走吧,这些人都要对付你,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的。”
“你先告诉我叶媚关在什么地方,至于其它的,你不用担心,他们不能拿我怎样。哦,近来你们还好吗?”蔡风有些感动地道。
“报春,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声音自一间瓦屋中传了出来。
“没……没有谁!”报春有些慌乱地应了一声,忙向蔡风小声道:“公子,你快走吧,小姐被老爷关在挂月楼,你就别去了,那里有很多人守护着!”
蔡风一呆,却听到“吱吖”一声,那扇木门被拉了开来。
“你是什么人?”那人冷喝一声,显然他对报春那惊慌的声音产生了怀疑,这才拉门出来查看。
报春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无比,一推蔡风,惶急地道:“公子,你快走!快走!”
“元胜,还记得我吗?”蔡风一掀斗篷,目光如电般投在那推门而出的汉子脸上。
“蔡公子!”那人吃了一惊,随之又一喜,急忙扭头四顾,忙道:“快,快进来说话!”
蔡风心中松了口气,元胜毕竟还当他是朋友,报春似乎也微微松了口气。
蔡风望了报春和元胜一眼,立刻明白他们的关系,不由得淡然一笑,道:“不必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报春哦,如果有机会,蔡风日后必来喝你们的喜酒。”
元胜和报春同时一阵脸红,齐声道:“进去坐坐吧!”
蔡风推开报春的手,道:“我要去挂月楼,你们就在屋中不要出去了。”
元胜一呆,惊道:“那里有很多人守着,十分危险的,你一个人前去怎么行?”
“不要紧,我走了!”说完如风一般向东掠去,元胜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蔡风转眼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尔朱荣初掌朝政,葛家军就立刻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神池堡毁于一旦,葛荣竟自河北直接侵袭神池,这大概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而且这次袭击,竟直接捣毁了他经营了数十年的老巢之一,这使他的震怒无以复加,也使整个北魏为之震惊。
自然,这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之事,那些恨尔朱家族的人自然极为欢喜,与尔朱家族有关系的人,就显得心惊肉跳了。
葛荣把握时间之准,恰好正中尔朱荣的命门,而葛荣的安然返回河北,更使得义军士气大震,也让其他各路义军得到了极大的鼓舞,包括据于汉中的蜀人,而这路人马却向蜀中攻击,不直接进击洛阳,反而想据蜀中的肥沃之地。
乞伏莫于的声势虽然渐弱,但也很快与汉中的义军合并,形成声势更为浩大的义军阵容,虽不及葛家军,也不及万俟丑奴的义军,但所领人数与莫折念生相比也毫不逊色。
葛荣在一时之间,竟成了各路义军的龙头,且据占塞北要地,外通契骨、契丹,甚至远联突厥、高车,财源、战马、兵器源源不断自北方运进,而且兵力又横向东,抵达沧州,自海上又有萧衍运来的援助,各方面的运作,几乎让他成了整个北魏最有实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