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一头戴儒巾的少年匆匆忙忙跑在书院的小石路上,一手抬起用袖子遮挡着雨水,样子很是狼狈。
少时;舍堂的门被少年推开,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屋,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师兄,评比结果出来了,书画第一乃是万耀祖。”何寄文顾不得身上的雨水接着道:“我偷偷去瞧了下,师兄的千竹图不见了;反而是一幅秋雨图上写着师兄你的名字。”
陈季云闻言站了起来,心中惊讶万分,很显然,被人动了手脚。
“寄文你换身衣服,我们去找山长。”陈季云很愤怒,竟然有人偷梁换柱,真本事岂是旁人能偷了去的。
少时,二人穿戴整齐,打着伞纷纷出了舍堂门。
此时雨下的愈发大了起来,偌大的雨滴滴落在花朵上,倾刻便打落了刚绽放的花瓣,一瓣一瓣落在泥地里。因着雨势大二人的脚步越发的快了,泥土溅起来沾在他们的儒袍边上,冒着风雨进了奉圣殿。
此刻奉圣殿山长以及众夫子端坐在上方。
山长摸着山羊胡寻思半天问道:“陈季云,这幅秋雨图当真不是你画的?”
陈季云闻言作揖道:“禀山长,这幅秋雨图绝非学生所画,当日所画千竹图有同窗为证。”
“学生何寄文可证,当日陈兄在后山小竹林画的的确是千竹图。”何寄文站了出来,微微作揖接着道:“山长,定是有人蓄意如此,望山长及众位夫子详查。”
“山长,我曾批阅陈季云的策论,字迹却与这秋雨图上的不符,陈季云的字俊秀飘逸,这画上的字虽然工整,却少了一份灵气,怕是却有蹊跷。”许夫子站在画前看了一会道。
山长闻言点了点头,看向梁潜问道:“以梁夫子看,这幅画可是学子陈季云的手笔。”
“山长,季云乃是我关门弟子。”梁潜笑着站了起来,“我理当来回避,免留话柄众人前啊。”
山长闻言惊的看向陈季云,不曾想梁潜竟然会收徒弟,思忖半晌道:“不妨,梁夫子直言便可,听后如何决断在于众夫子。”
梁潜闻言笑道:“既然如此,老山长,那我可就放肆直言了。这幅秋雨图笔锋少力,意境全无啊,此等下品难堪入目,说是季云所画,未免污了我润光的名讳。”
“山长,梁夫子与画圣怀锦先生齐名,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会如此不济,既是千竹图无处觅的,不妨今日招来万耀祖,二人比试一番如何?”王夫子提议道。
山长点了点头看向陈季云问道:“陈季云,你可愿意?”
“学生无异议,愿意一试。”陈季云站在一旁,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师父梁潜,好啊,以往问你哪里能买到润光先生的画,你说,润光先生封笔了,这就是封笔了,封笔还闲庭作画,你个骗子,大骗子。
梁潜一见陈季云朝着自己笑马上一个机灵,心中暗暗叫苦连天,刚刚好像一激动说漏嘴了,以后怕是要被烦死了,碰上一个画痴的徒儿还真是福祸相依啊!
“学生万耀祖见过山长,众位夫子有礼。”万耀祖扬眉吐气走了进来,近日好多同窗都围着他转,他可是威风了好一把呢!
“咳咳,万学子免礼。”山长说完看了眼陈季云接着道:“今日唤你前来不是为别的,我与众夫子十分欣赏你画的晚霞雁归图,想亲自开开眼。笔墨纸砚已然备妥,请万学子再画一遍。”
万耀祖闻言惊的瞪大眼,随即便支支吾吾起来。
“这个,山长,学生,学生今日身体欠佳,怕是。。。。。。”
陈季云闻言心中十分不屑,缓缓走近拍了拍万耀祖的肩膀。
“万兄,莫不是那晚霞归雁图不是你画的,所以今日不敢画了?”
“陈季云,你含血喷人!”万耀祖急忙反驳,“夫子们,你们可要为学子做主啊,学子的字迹你们都是晓得的,敢问众夫子,画上的字迹可是学生的?”
“万学子,切莫误会,我等只是要长长见识。”山长说着便站了起来,亲自将宣纸展开,磨墨,“看在老夫亲自给你磨墨的份上,你也应该成全啊!”
“山长,学生,学生我。。。。。。。”万耀祖急的头上冒冷汗,拿笔的手抖啊抖,洁白的宣纸上滴上墨汁。
“万耀祖,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山长气的转身坐到椅子上。
“这,学生说,这幅画不是学生画的,我娘与怀锦先生是表亲,我让我娘求了一幅无字画。”万耀祖跪在奉圣殿,“山长,学生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山长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