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在我们中选一个,这个方案的成功率将微乎其微。”
江宴急得就要跑:“不说了我现在就准备,等到了伦敦以后——”
许肆月回眸盯着他:“你之前去过伦敦吗?”
“没,没去过怎么了!”江宴对她仍有敌意,没好气道,“你什么意思!”
许肆月重重呼吸一下,回头直视江离,坚定说:“我在伦敦四年,不敢说哪里都熟悉,但总比江宴好一些,我跟他一起去,哪怕能节省一两分钟!医生那里需要送东西,我来送,需要求,我来求,我是顾雪沉的妻子,这些事江宴做算什么,我去才是诚意!”
江宴愣住,整个会议室陷入寂静,片刻后,江离问:“你确定?去求人的滋味可不好受,也很难有结果。”
许肆月不和他多说,利落往外走:“我没空浪费时间,把相关资料给我,现在订机票,我随时可以出发,还有……”
她到门口,回过头:“别告诉雪沉我去做什么,如果他知道,会伤心。”
趁着顾雪沉不在,江宴习惯性想刺两句,但终究哑口无言,他闷声说:“……机票是早上八点半,来回路上就需要两天,加在一起最快也要三四天才能回国,半小时以后,在一楼集合出发,你要是不来,我就走了。”
许肆月还剩下半个小时。
她争分夺秒下楼,心里摇摇晃晃地想,雪沉昨晚消耗那么大,肯定还没醒,再想见他,就要等到几天后了。
江离上次那一句“这也可能是顾雪沉在世上的最后十天”针一样扎在她心口,每一步迈出去,都带出难以忍受的疼。
刚答应他谈恋爱呢,结果又要骗他了。
许肆月小跑着奔向病房,在走廊里撞上两个小护士,俩人手里拿着几个毛绒玩偶,正边走边小声聊天:“我试过了,录音的音质还挺好的,难怪这么贵——”
被她撞到,一个奶黄色的月亮型玩偶掉在地上。
许肆月看呆,下意识捡起来:“这个能录音?”
“能的,”小护士热情解释,“是四楼一个十岁的小患者,家里人为了哄他准备的,可惜买太多,这些就浪费了。”
许肆月把小月亮抓在手里,拆开包装:“这个卖给我。”
顾雪沉恍惚间感觉有缠绵的吻落在他唇上,他极力想清醒,仍是花了很长时间,在残余的胀痛里挣扎着睁开眼时,他第一时间往身旁摸,空的,凉的。
他手指蜷曲了一下,满腔的孤冷还来不及上涌,指尖就触到一个毛绒绒的角,还带着被子里的温度。
顾雪沉缓缓摸上去,是个……柔软松绵的小月亮,被他碰到核心位置,它忽然娇滴滴发出声音:“一大早的就摸我,好过分。”
他怔住,本来还略显嫌弃的手,立即把有肆月声线的玩具拽过来,揽到怀里。
小月亮继续甜声说:“我猜,大魔王已经抱住了我的腰,接下来——是不是要躲起来偷偷亲我。”
顾雪沉的脸半掩在被间,快要落在毛绒上的唇,停也不是亲也不是。
小月亮笑眯眯:“只能轻轻亲一下它,那些狠的重的,等我回来的时候,都攒着一起给我。”
回来的时候……
她走了。
顾雪沉指骨泛白,用力攥着月亮,手机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发出震动,经过昨晚,他眼睛已经接近失明,很不熟练地去摸屏幕,对方极其耐心,一直不挂断,等着他。
接通的第一秒,他沙哑问:“你在糊弄我么,今天开始的恋爱,让我跟它谈?”
许肆月站在机场候机厅,从落地窗望着医院的方向,几个字说得无限甜软:“什么糊弄,这叫哄,我明明是在哄我家的宝贝。”
很短的一声“宝贝”让顾雪沉睫毛轻颤,他咬着牙关:“用小孩子玩的东西敷衍我?许肆月,你知不知道你多大?”
登机时间已经在倒数,许肆月音调甜蜜,给老公一个专属于成年人的回答——
“当然知道呀,34C呢,你不是亲自摸过,爱不释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