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好了海慧集团过来考察的时间后,林知远就作出了相应的指示,要求务必最大程度展现出潭前乡的蓬勃状态,包括在道路交通,环境卫生,干部素质等各方面,都要给投资商留下一个好印象,促使他们扎根潭前,带动发展。
因此,所有潭前乡政府的干部们,全部都进入了一种空前忙碌的状态。
而就在乡里忙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有两个人却在私底下想着要怎么给林知远使绊子。
话说那卫生院院长廖天明在被乡纪委找去谈话后,便整天魂不守舍,四处打听像自己这种情况会受到什么处理。而在得知最起码是免职起步,并且很有可能会被开除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想着明明就是乡政府挪用了本该属于自己卫生院的钱,到头来还把这次医疗事故的责任全部推在了自己身上。
十分不服气的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林知远在捣鬼!
可惜人家是乡党委书记,树大根深的,单凭自己这小小的乡卫生院院长,肯定不能把他怎么样。若是按照正规渠道去举报申诉的话,又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廖天明可是听说过,当初彭卫东就找过沈家的人去向巡视组告林知远的状,可最后不仅没有把林知远给告倒,反而是彭卫东自己进去了。
由此可见,这个林知远背后可不简单!
觉得自己吃了哑巴亏的廖天明,一腔愤懑无处发泄,而想着自己即将会被免职甚至是开除,并且卫生院里已经开始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他了,便也没有心思去上班,于是整天窝在家里喝酒消愁。
这天,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准备喝几口时,同族堂兄廖天德拎着两个西瓜走了进来。
“老弟,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有去上班?”
廖天德是个大老粗,刚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粗犷的声音把廖天明给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上班?”
对廖天德的突然造访,廖天明不禁有些意外,把手上的筷子放下后,起身接过了他的西瓜,放在了电视机柜旁边。
“我这几天都在你们医院门口卖水果,想着若是看见你,给你几个新鲜的瓜吃,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瞧见你的身影,走进去一问,你们医院里的人却说你都好几天没有来了!兄弟我有些担心,这不就过来看看了么!”
其实,这个廖天德,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之所以对廖天明如此客气,甚至还拿了两个西瓜来,完全是因为平日里,廖天明给了他很多好处。比如他们医院里的接待水果,包括平时过节给那些职工发的福利水果,全部都是在他这儿买的。
廖天明听到这个话后,不禁冷笑了一声,“还上什么班,你兄弟我,可能都要被开除了!”
说到这里,他瞬间又感到无比惆怅,于是端起酒杯,猛地一口就将杯子里的酒给干了。
“是因为许家的事情么?老弟,当时我可关于你的一个字儿都没有跟那许老四提啊!天地良心,若这事儿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那我就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廖天德直挺挺地站在了廖天明面前,甚至还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对天发誓。
他今天过来,表面上是说来看廖天明,但最根本的目的,还是因为听说了乡里已经知道是廖天明在背后怂恿许家的人去乡里闹事,担心这个事情会牵扯到自己头上,所以急忙来探探口风。
“我知道不是你,是那个鬼林知远太精明了,连我都被他给摆了一道”,廖天明自然对他很了解,听他这个话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于是如此说道。
“林知远?乡上的书记?他怎么精明了?”
听到廖天明这个话后,廖天德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自顾地倒上了一杯酒,面露好奇地问道。
若是在之前,廖天明肯定是懒得理会廖天德这种人,并且十分不齿于跟这种二流子为伍,更别说和他坐在一起喝酒了。但今非昔比,想着自己失去工作后都可能要变成社会闲杂人等,再加上一个人喝闷酒也确实无聊,于是便默许了廖天德的举动,甚至还给他拿了一双筷子,又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怎么精明?”廖天明自顾冷笑,看了一眼廖天德,说道,“乡里知道这个事情,是我自己说的,被林知远给诈出来的!”
见廖天德瞪大双眼,于是他便把那日在乡里开会的经过悉数同他说了一遍,中间还不时夹杂着对林知远以及乡里其它领导班子的咒骂。
“你还说到了我?”
廖天德听到廖天明说他在接受乡纪委谈话,描述事情来龙去脉时提到了自己,不禁有些害怕,瞪大双眼盯着他,“乡里不会也来找我的麻烦吧?兄弟,你这不是坑人嘛!当初你跟我说一个字儿都不能往外说,我全都做到了,怎么你反倒掉链子把我给供出来了?”
廖天德一脸担忧,他甚至感觉派出所已经盯上了自己,随时都可能来把自己给抓走。
“说了你又怎么样?你没家没室的单身汉,也没有工作,他们能拿你怎么样?更何况你向许老四说那些话又没有犯法,你操什么心?”
看到廖天德如此浮夸的表情,廖天明不禁有些懊恼,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
果然,廖天德瞬间就老实,不再说话了。
许久,廖天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了,于是又缓缓说道,“兄弟我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这儿!说到底还是羡慕你啊,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
忽然间,他露出一脸坏笑,看向廖天德,“对了,不是说你那个相好,黄慧敏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