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头也不那么痛了,便起身道:“什么事情?”这叫明知故问装糊涂,有身份的人都喜欢来这么一手,如今咱也是一品的国师了,自然也要学上一学。
金香玉道:“师傅,阳寿知府前来拜会您,已经在前厅候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此刻她就坐在我床头,小狐狸香秀趴床头方桌上无聊地东张西望,而香竹正在门口一脸不悦地盯着站在门外的江尚怀。
我对冲着香竹谄笑的江尚怀道:“哦,请知府大人稍待片刻,我洗漱一下便来。”
“是,是。”江尚怀应了两声,又恋恋不舍地狠狠看了香竹两眼,这才转身离去。
“真是讨厌。”香竹将门掩上,不满地道。
金香玉掩嘴轻笑道:“师姐,我看江贤侄怕是喜欢上你了,没看他瞧你的眼神都不对劲吗?”
“你胡说什么。”香竹可比不了这种老江湖,脸皮嫩得很,听她这么一说,俏脸通红,生气地嚷道,“昨天晚上他才认识的我,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师姐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金香玉道,“我这江贤侄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少,只是脸皮薄了点,所以才留着大胡子来遮羞的。其实他可是相当英俊,当初他没留胡子的时候,在江湖上人称玉面飞龙,不知倾倒了多少年青女侠呢。”
“他长得好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干系?”香竹轻呸了一声。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绊着嘴,可手上却都没有歇着,说话的工夫,便服侍着我洗了脸,换了身衣服。
“这是谁的衣服?”我看着身上这袭陌生却极是合身的青衣,不解地问。我可不记得出来的时候带着衣服。
“这是江尚怀的衣服。”香竹道,“昨夜师傅酒后吐脏了衣服,香玉姐姐连夜帮您改了一件。”
我说这衣服怎么这么合身呢,原来是连夜加工出来的。
听香竹这么一说,我心里不觉得生出一种被人关心的油然暖意,对金香玉道:“辛苦你了。”
“服侍师傅是弟子应该做的。”金香玉对着我倒是恭恭敬敬。她越是表现出这副乖宝宝的样子,我便越是好奇,像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成为西南武林大豪?昨夜在客栈时,她一句话就可以震住两个和尚一个老头,那份面子威势可绝不是盖的。
全身上下收拾利落,带着两个……错了,是三个徒弟直奔前厅。
走出房间我才发现,原来是住在后花园的一幢小楼里。出门便是花园,只见院内种各式花草,正值好时节,百花绽放,一片碧绿之间姹紫嫣红蜂飞蝶舞,其间隐约可见几处山石点缀,越过草树再往前看,一溜的回廊,曲曲折折弯向宅子深处,幽静雅致。昨晚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从天下降下来也没看得清楚,此时走过玩赏,方才觉得这园子实在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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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屠城惊变(二)
堪堪走到回廊前,却见一处空地上有个好大的深坑,坑内泥土都是焦黑一片,细碎的山石在坑边的草地上呈放射状散落在四周,那地上的草也都大半枯黄卷曲,一副马上要枯水而死的模样。
那坑边上立着块石碑,石碑上成色极新,显然刚刚刻成,上面还披着块红绸。
难道是江府又要在花园里盖什么新建筑?只是在坑边立块碑干什么?
我忍不住好奇,走上前去,把那红绸向上略撩了撩,便看到碑上刻着一行大字,倒也认得,“霹雳仙长顾远来酒后落箭处”。
呃……原来我昨晚最后那箭是落到了这里。
身旁的两个女徒弟便掩着嘴轻笑不已。
香竹道:“这江府倒真是会拍师傅的马屁。”
金香玉笑道:“师姐,这你就不懂了,他这可不光是为了拍师傅马屁,还有显摆家世的意思。立了这块碑就是为了向大家宣传——看到没有,当朝国师、陆地神仙顾仙长在我家住过,还跟我们喝过酒。他肯定是把昨晚的事情宣扬出去了,要不然的话,知府这种地方大员向来只有江俊达主动上门去巴结的,哪可能来他府上拜访?”
她们说笑,我心里却有些担忧,问:“昨天晚上我喝醉之后,都干了些什么,闹腾的动静大吗?”我们这几个人可是正处在逃命途中,天上的达摩西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整个星球,我要是闹腾得太厉害的话,只怕会惊动他们。就算他们原本的目标绝对的是方过之,可是经过昨夜那一场夺船之役后,他们应该也会把我列为通缉人物了吧。
香竹道:“也没什么,师傅酒醉后驾云飞起,在房顶上唱了首歌,冲着月亮射了几箭,后来江府的大小姐被您给惊醒了,一时不知根由便射了您一镖。您接下飞镖之后,便要放箭反击,结果酒力发作,这一箭射偏落到后花园的假山上,把那个六七米高的假山给击得粉碎不说,还炸出一个丈余深的大坑。当时江家父子的脸色真好像死人一样,差得吓人。师傅真是好威风。”
香竹怀里的小狐狸香秀掩嘴窃笑,一副刚偷了鸡吃饱的欠揍模样。
这也能算威风吗?只能称得上是耍酒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