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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第2页)

'注'

555 国王、王后起床前后接受觐见,这种礼叫起床觐见。起床前的接见为小起床觐见,起床梳洗后的接见为大起床觐见,只有亲属和极少数的王公大臣才能享有这样的特权。

556 阿多斯一再提到达尔大尼央的名字,想使王后想到当年达尔大尼央她的事。

第三十九章 马萨林先生的王权

逮捅阿多斯这件事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引起任何议论,甚至好像没有人知道。它丝毫也没有阻碍情势的发展,巴黎城里派来的代表团受到正式通知,王后将要会见他们。

王后接见的时候,一言不发,像以往一样威风。她听代表们诉苦和哀求,但是,等他们的话说完,不再有人发言以后,奥地利安娜的脸上依旧是神情冷澳,尽管她什么话全听见了。

马萨林站在一旁相反,这些代表的要求他听得很清楚,他要用既明确清楚又简洁干脆的话回答他们。

代表们的话说完,王后仍旧不说一句话。

“先生们,”马萨林开口说道,“我要和你们一同请求王后结束她的臣民的痛苦。为了减少百姓们的苦难,我己经尽力而为,但是照你们说的,大家一致认为他们所以受苦,都是我造成的,我,一个可怜的外国人,没有能够得到法国人的欢心。唉!没有人了解我,理由是,我的前任是一位无比卓越的人,他依旧在支持着法国国王的权力。一想到黎塞留先生的功业我就感到自己无比渺小。如果我有野心我就要和他的崇高威望比个高低,但是我可不是那种人,我要向你们证明这一点。我声明我失败了。我将听从百姓的要求。谁没有过错呢,先生们?如果巴黎人有过错,巴黎已经受到足够的惩罚,流了大量的血,许许多多的灾难折磨着一座失去它的国王和正义的城市。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没有这样大的力量能够将一位王后和她的王国分开。既然你们要求我引退,那好,我就引退。”

“这样的话,”阿拉密斯对着他身边的一个人的耳朵说,“讲和就成功了,开会也毫无必要了。只要派一支精锐的卫队把马萨林先生护送到最远的国境线,同时监视他不让他穿越任何国境线再回来就行了。”

“等一等,先生,等一等,”阿拉密斯对他说话的这个法官样的人说。“见鬼,您怎么能这么说!看得出来,您是军人。酬金和赔款的项目还没有讲清楚。”

“大臣先生,”王后转过身来对这位赛基埃,我们的老相识说,“您召开会议吧;地点在律埃。红衣主教先生讲的这些话叫我非常感动。我久久地没有回答你们,就是这个原因。至于他的去留问题,因为我对红衣主教先生满怀感激之情,所以允许他在任何方面都可以自由行动。红衣主教先生高兴怎样就怎样。”

首相的显得精明相的脸上现出微微的苍白色,但是转瞬间就消失了。他怀着不安的心情望着王后。王后的面孔却一直是那样毫无表情,他和其他人一样,捉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王后又说下去,“在等待马萨林先生做出决定以前,我请求你们只考虑国王的事。”

代表们向她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当最后一名代表走出房间以后,王后说道,“您居然对欢些法官、律师让步!”

“为了陛下的幸福,夫人,”马萨林的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住王后望着,“我准备作出任何牺牲。”

安娜低下头来,像她惯常那样,陷入了沉思。她脑海里浮现出阿多斯的影子。这个贵族果敢的气派,他的既坚定又严肃的语言,他一句话召来的一些故人的身影,使她想起令人陶醉的诗一般的往事:青春,美丽,二十岁的人的爱情的光辉,她的支持者的艰苦战斗,她唯一真心热爱的人白金汉血淋淋的结局,还有她的那几个默默无闻的保卫者的英雄气概,他们曾经拯救了她,使她没有遭到黎塞留和国王双方的僧恨。

马萨林望着她,现在她相信她是独自一个人,不再有一大群敌人在窥伺她。他从她的脸上揣摩她在想些什么,像在清澈的湖水里望着飘过的白云一样,她的思想就是天空的倒影。

“难道,”奥地利安娜低声地说,“应该对风暴屈服,花代价换取和平,耐心地、认真地等待良机到来吗?”

马萨林听了这个建议,苦笑了一下,她的这个建议说明她对首相说的话认真考虑过了。

安娜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的苦笑,可是她发觉她的要求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于是她抬起头来。

“怎么!您不回答我的话,红衣主教,您在想什么?”

“夫人,我在想我们叫科曼热逮捕的这个放肆的贵族影射了白金汉先生,是您让他被人杀害的,他又影射了石弗莱丝夫人,是您让她流亡的,他还影射了博福尔先生,是您派人把他关进监狱的。可是,如果他影射了我的话,他却不知道我和您是什么关系。”

奥地利安娜不禁哆嗦了一下,好像她的自尊心突然受到了伤害似的。她脸红起来,用尖尖的指甲刺自己的好看的手,一句话也不回答。

“他是一个能出好主意、重视荣誉、富有才智的人,此外,他又是一个坚定果断的人。您知道他的一些情况,是不是,夫人?我要告诉他,我给他的是一种个人的恩惠,因此他对我是误解了。的确,别人对我提议的,差不多就等于是让位,而让位是值得好好考虑考虑的。”

“让位!”安娜喊了一声,“先生,我以为只有做国王的才能让位。”

“怎么!”马萨林说,“难道我不几乎就是国王,甚至就是法国的国王吗?夫人我对您肯定地说,晚上我丢在一张王室的床前的首相长袍,就和国王的披风几乎一样。”

这是马萨林经常对她讲的使她深感屈辱的话,这样的侮辱结果总是会使王后低头屈服。只有伊丽莎白和叶卡特琳娜二世对于她们的情人来说,既是情妇,又是王后557。

奥地利安娜心惊胆战地望着红衣主教脸上威胁的表情,在这样的时刻,这种神情还带着一些威严的神气。

“先生,”她说,“我不是说过吗,您不是听到我对那些人说过您高兴怎样就怎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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