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又行得极快,她只能寥寥画个轮廓。一个下午便就这么消磨度过了。
——
如纱似水的月色笼罩下来,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夜色。
水面?水花翻涌,湿冷的风迎面?吹来,寒意阴冷入骨。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垂手?站在房间外面?,蒙白的月色为他?冷峻的脸遮上一层纱,朦朦胧胧,看不?清神色。
安忠安安静静地站在太子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从昨天晚上开始,殿下连夜议事似是?不?知疲累。也未曾去见过姑姑,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他?看着,殿下虽面?无表情,却看上去竟然奇异地并没?有什?么怒气。
比之那张仁出现时的状态,实在平静得多。
那个时候殿下的怒气几欲无法控制,若不?是?姑姑及时拉住,恐怕那张仁真是?会当场丧命。
只是?姑姑也不?该为了救那张仁,说?出那等放肆之言。
也不?知道殿下会怎么处置。
想了想,安公公上前试探性开口,“姑姑恐是?无心?之言,还望殿下莫怪。”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冷风。
而太子殿下早已经转身离开。
……
云泠大约是?白天睡得太久了,在房间里又憋闷得紧,便和门口的守卫说?了声要出来透口气。
守卫没?有阻拦。
云泠沿着房间的通道往外走,刚走过转角,夜色中看到他?走过来的身影,愣了下打算避开,便转过了身想往回走。
这个时候和他?遇见不?是?个明智之举。
刚走了两步,他?忽地从身后快步走来,手?腕被他?拉着,面?色沉沉地拉进了房间里。
“跑什?么?”
房门被‘啪’地一下重重关上,似乎也在她心?上重重敲了下。
云泠从他?手?掌中慢慢挣脱,“我只是?怕殿下不?愿意见我,不?想扰殿下清净。”
“不?想打扰也已经打扰了,”谢珏任由她挣脱,垂眸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和那个张仁是?怎么回事,孤要知道全部。”
竟然开口问的还是?这个。
他?真是?……
云泠只能和他?说?清楚,“真的没?有什?么。”
“他?是?我隔壁邻居张大嫂的侄儿,外出经商的最近才回来,之前都没?见过。是?前段时间泽州知州要选美人,张大嫂觉得我和沐冬姐姐两个女儿家太无依无靠了便起了念头给我介绍一个。”
“我与他?拢共就见了几面?,什?么都没?有,更不?存在什?么情意。”
她说?得够清楚了,也努力撇清了关系。
抬起头,却只见他?深幽眼底阴郁一片。
云泠顿了顿,“我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什?么都没?有。”
“何谓清楚?”谢珏眉骨生?冷,“你敢生?了要嫁给别人的心?就是?错,逃离东宫亦是?错!”
云泠直直望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倔强地反驳,“我从来就不?是?殿下的掌中物,我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