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达禾是吧?!”宜和爬起来,恶狠狠问,“本公主记住你了!”
“好啊。”达禾笑得一脸爽朗,“我的刀法也是阿姐教的,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比试。”
宜和回给他重重的鼻音:“哼!”
夏日明亮的阳光洒在温摩脸上,温摩看着这两人,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姜知津站在不过处,看着她这笑容,有点出神。
平京的女子像花草,仰赖大树遮风挡雨,她们娇柔但脆弱,并且因为这份肉身的脆弱而生出无限复杂的心机。
但温摩,像大树。
根扎在深深的大地之中,树叶在风中招展,风也不怕雨也不怕,挺天立地,无所畏惧。
不管怎么说,宜和总算没有再飘起,肯踏踏实实练刀了。
陈山海带着达禾告退,临走之前,向温摩笑道:“我觉得公主刚才有句话说得不对。论箭法我是比不过你,但论刀法嘛,我其实要比大小姐你强上那么一丢丢。”
“哦?”温摩挑了挑眉,“那试试?”
陈山海灿然一笑:“试试就试试。”
姜知津觉得他这个笑容非常碍眼,很想扯下来,扔到地上踩上两脚。
但旁人显然不这么觉得。
宜和跟达禾甚至欢呼一声:“比试!比试!”
温摩和陈山海动手,就用不着木刀了,陈山海为着公平起见,还卸了铠甲,只穿一身深身短打。
温摩未免衣裳碍事,也将衣摆往腰间一扎。
两个人的眼睛都眨着一点光,那是棋逢对手之际被激起的愉快与兴奋。
温摩的弯刀闪电一般向陈山海斩去,“呛”地一声响,两把刀架在一起,两人嘴角都有一丝笑意。
宜和与达禾看得眼睛一眨不眨,眼中满是崇拜,风旭却忍不住看了不远处的姜知津一眼。
姜知津站在一株大树下,阳光被树叶遮挡,在地上投出一团浓阴,姜知津便是站在这团浓阴中,瞧着温摩与陈山海的比试,脸上没什么表情。
风旭心道:坏了。
温摩和陈山海比试便比试,但问题是,温摩笑得太开心了。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家夫人对别的男人这样笑?
这要是换成其他男人,便是休妻都有可能。
姜知津因是扮成傻子,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风旭都替他觉得委屈,正要出声喝止这场比试,忽然瞧见温岚匆匆往这边来。
温摩先叫了几名羽林卫,随后又叫了陈山海和达禾,全都是往宜和公主的宫殿中来,温岚已经觉得不大对头,命手下来打听。
手下也不敢进来,只在外头瞄了瞄,感觉情况不大妙,便急忙回来禀报:“大小姐打了公主,大小姐还让陈校尉打公主,还让达禾打公主,公主哭了,现在大小姐正在跟陈校尉打。”
温岚一听,这都什么跟什么?温摩疯了么?!
风旭看见温岚,心里松了一口气,由做父亲的管教女儿,那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