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舒言没有再做声,也没有争辩什么。
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这个家里,聪明的、成绩好的,才有资格享受这样的爱护。
而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优待。
但她,似乎也没有资格抱怨。
毕竟像母亲说的,父母自己都没舍得吃。
她只是突然想起《论语》里背的那句,“不患寡而患不均”。
坐下剥鸡蛋的时候,曾萍也去了趟厨房将火关了后也在餐桌坐下。她拿来一个碟子,开始剥鹌鹑蛋。
五颗小巧莹润的鹌鹑蛋全部放进碟子里后,曾萍又往里面捡了两个包子,再端上一杯牛奶,起身朝着于佳乐的房间走去。
于佳乐现在时间抓得紧,早上起来直接在卧室边看书边吃饭。
于舒言看到消失在门背后的母亲的身影,咬了一口鸡蛋。
她早餐吃得很快,然后迅速洗漱一番,背上书包出了门。
出发的地点定在市中心的客运中心,烈士墓公园在城郊,班里包了个大巴车。
于舒言到达的时候,看到江予归已经站在车前了。
他负责清点人数,看着同学一个个上去。
她走到车门口时,正不知道怎么跟他打招呼时,江予归先递过来一样东西。
“你的校园卡找到了,不在器材室里面,在门口的草丛里。”
于舒言意外,一看,确实是自己的校园卡。
露出的半截上面有她的名字。
江予归修长的拇指按在头像处,声音低了些:“放心,没其他人看到照片。”
于舒言一愣。
照片?
她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学校里的女生对校园卡上的个人照尤其敏感。
当时拍照时流水线作业,就扯了块蓝布挂在板子上放背景,学生一个个轮流过去拍。因为拍照设施粗劣,手法原始,所以大多数人拍出来都面露狰狞,肤色黝黑,比本人丑上百倍。
一开始好多女生用卡通贴将校园卡头像部分遮住,但后面学校严令禁止这样做,因为考试时监考老师没法通过校园卡识别考生了。
所以大家都把校园卡藏着掖着,非必要不拿出来。
被人看到那上面的头像,简直比被人看光裸体还难以接受。
所以撷秀一中流传了一句话,看到照片就要以身相许。
于舒言这才明白,当时在器材室她推脱说不需要他们帮忙寻找,为什么他那么干脆地带着那些男生走掉了。
原来是他误以为她不愿意被他人看到丑照,所以当时才没有坚持帮忙。
她很意外,他竟然能关注到这种细微末节。
想到上次那袋糖果,她发现,他对女生的心思比她想象中的要了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