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逃学了!下次再逃我就是龟儿子!”
徐义生气得直哆嗦,鸡毛掸子朝她一指,咆哮:“你骂谁乌龟!?”
“……”
徐晚星:“不是,爸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嘶!”
校门口,门卫赵大爷见惯不惊,笑眯眯替小姑娘拦下了气势汹汹的爹:“哎哎,老徐,喘口气儿喘口气儿。”
“这小兔崽子太气人,居然一上午没来上课!”老徐同志气得一顿乱舞鸡毛掸子。
赵大爷躲远了些,怕被误伤:“你说你,腿脚也不好,大热天的跑什么跑啊?”
目光落在徐义生的右腿上,叹口气,回头瞪了一眼溜进校门的徐晚星。
小姑娘个子娇小,校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因为奔跑的缘故,双颊红扑扑的。她很识时务,咳嗽两声,讨好似的说:“爸您消消气,我这就去负荆请罪啊!”
说罢,逃命似的一溜烟往教学楼跑去。
只可惜,刚出龙潭,又要入虎穴。
徐晚星在办公室外踟躇半天,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把心横了又横,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走进去。
她的班主任罗学明,高二3班数学老师,江湖人称灭绝师爷。之所以有这么个封号,除了他真的很灭绝人性以外,还因为他的太太是教务处主任,正儿八经的灭绝师太,人性灭绝得比他还厉害。
徐晚星正在做心理建设呢,冷不丁一只铁掌从天而降,重重拍在她肩上。
“你还知道来学校?”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脖子一僵,徐晚星缓缓转头,正对上从厕所归来的灭绝师爷的脸。
下场……
下场很惨烈。
三十五度高温的午后,学生们要么在家午休,要么在宿舍吹空调,唯独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某徐姓同学伴着蝉鸣在做下蹲。
罗学明坐在办公室里,随手抄起一本书,卷成一卷指着她。
“说,昨晚干什么去了!”
“熬夜做题……”
“我呸,你会熬夜做题,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当我是老年痴呆吗?”
“哪能啊,您老当益壮,离痴呆差了一百个我。”徐晚星腆着脸恬不知耻。
罗学明不吃这套,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少给我插科打诨!说,是不是又在茶馆打通宵麻将?”
“我冤枉啊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就在茶馆外面做生意,我活腻了才敢在里面打通宵麻将!”
“那你说,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真没干坏事。”徐晚星哭丧着脸,一边揉着发麻的膝盖,一边嘀咕,“我看流星雨去了——”
“又瞎掰!”罗学明怒了,抄起那卷书就要冲出来揍人,“编也编像点,雷阵雨硫酸雨什么雨都成,流星雨是你说看就能看的?”
徐晚星都做好准备要抱头鼠窜了,罗学明的攻势却停了下来。
原因是他走到一半时,办公室里忽然传来一句:“罗老师,她没说谎,昨晚真的有流星雨。”
罗学明一愣,侧过头去。
徐晚星也愣住了。她是在办公室门口被抓包的,由始至终没有踏进去过,就开始在走廊上做起了下蹲。大中午的,除了在教师办公室恭候她大驾的罗学明,竟然还有别人在?
那声音显然不属于年长的教师,干净的声线里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清冽。
谁啊?
她站在门口,因为视野有限,只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