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她最怕,也是最不愿看到的便是与楚时慎直面交锋,但如若真到了那一天,她拼死也要护下这镇远侯府。
她心下叹息,看着屋子中飘摇的烛火,收起了失落的情绪,转身进了房门。
屋子里一片橘黄,柔和的光芒铺洒在床头架尾,有时微风拂过,刹那昏暗片刻。
叶久进门便停下了脚步,看着桌子旁挑着烛芯,温柔无比的祁韶安,有一丝丝的怔愣。
“吹够风了。”
祁韶安看了她一眼,轻笑着放下手中的剪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叶久轻步走过去,坐到了她的身旁,这才发现桌子上正摆着一只酒壶,旁侧还有两只小酒杯。
青瓷酒杯盛满了清酒,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浅浅的光晕。
叶久微微扬唇,拿起酒杯在鼻尖晃了一下,不由赞叹道:“上好的女儿红。”
祁韶安唇角噙着柔柔的笑意,捏起另一只小酒杯,浅笑道:“阿久越来越上道了。”
她看向叶久,眼里不自觉盛满了润泽,“兄长送与我的,说是欠你我的贺礼。”
叶久手上一顿,怪不得闻着有些熟悉,原来竟是二舅哥珍藏的那几坛。
她眸中温润,朝祁韶安举了下杯,“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上次喝的囫囵,可惜了这陈年佳酿。”
她将酒杯送到唇边,刚要喝下,却被祁韶安拉住了手腕。
“既然是贺礼,怎能少了该有的礼数。”
叶久看着祁韶安朝自己伸出的手,微微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她回过味来,摇头笑笑。
“好啊。”
她伸手绕过祁韶安的手腕,与之交缠在一起,又往前凑了凑,挑眉一笑,“今日韶儿蛮有兴致。”
祁韶安眸中润亮盈光,她但笑不语,倾身上前,含住了那只酒杯。
叶久见状一并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交杯之酒入喉,却也错过了旁侧咫尺之遥的女子,眼角划过的一滴晶莹。
烛光之下,两人面色皆是有些模糊不清,又格外的柔和。
“韶儿,怎的一杯酒就醉了。”
叶久看着祁韶安微微发红的脸颊,没忍住伸手掐了掐,嗤笑一声。
祁韶安嘟了嘟唇,随手打掉了她的爪子,从袖中掏出几个物什,放到了桌上。
“既然做礼,那就做个完全的。”
她指着桌上两个绣着鸳鸯的囊袋,眼中晶亮如星,煞是好看。
“你说的,叫什么……定情信物。”
叶久面露无奈,这二舅哥一坛酒可是送的值,这一来二去全都有了。
“若说定情信物,可不该是这个。”
叶久握住祁韶安放在自己腿上的素手,揉了揉,轻声一语。
祁韶安闻言微阖双眸,弯唇浅笑。
“诺。”
叶久看着那只白玉簪子静静躺在祁韶安的掌心,心头一颤,看着那越爱越润泽的玉簪,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若说世上有一人与她神魂契合,那只有祁韶安一人。
“替我戴上。”
叶久伸手拿过,那白玉还温热着,那暖意顺着掌心流进,淌过了她的血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