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没认错,只是他根本就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虞隙,也许现在这副轻佻的样子才是真实的她。
可是当时本能的反应仍是觉得这样不合适——他不觉得一个女孩子,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随便跟人搭讪是件安全的事。
即便那个人是自己。
等等,还是说,她是因为认出自己来了?
虞隙她认得自己吗?
景陆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只能任凭自己的大脑在越来越昏暗的灯光下信马由缰,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恍然间,他试探着抬手摘下了盖得低低的鸭舌帽。
他想问问她,是确定认得我吗?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可是问不出来,嗓子眼像被盐水堵住,又咸又涩。
最终只能做出把脸完整地露出来给她瞧瞧清楚这样简单的动作。
当时虞隙的茫然深深刺进景陆沉的眼里,他只强撑着丢下一句“抱歉,借过”就落荒而逃。
转过身却又后悔,恍惚着找到舍友订的卡座,将礼物交出去,就再也难以安坐。
而虞隙呢,她经过这一滑铁卢,诧异、尴尬又不服气地回到了卡座,连喝了很多酒。
黎梓恬不过去了趟舞池,回来就发现虞隙莫名其妙地涨红了脸。
气都没喘匀的黎梓恬忙问虞隙怎么了,来时就郁闷,怎么喝了半局又郁上加郁。
虞隙越想越气,把刚才的乌龙大败跟黎梓恬一说,越发被说风凉话嘲笑。
虞隙又多喝了几杯,正要反驳时,就看到景陆沉送完礼物又走回到她面前。
灯球闪烁,人影被点射得越发高大;音浪翻天,连带着心跳也被重低音震得发麻。
虞隙看见他,瞬间消气了。
但还是使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说话,偏要等他先开口。
结果景陆沉也很有骨气地一声不吭,就只盯着她看。
虞隙偏头一笑,撩撩头发起身:“抱歉,借过一下。”
将对方的糟糕台词恶劣地回敬,神情不可谓不得意。
然后虞隙在景陆沉做出让开的动作前,从他身前侧着腰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选的偏生还是刚才走过一回的那个方向。
这一次,虞隙可没打算再傻傻地往前走等着他跟上了,对方也没给她故技重施的机会,走出没两步就被拉住。
虞隙抬起被拉住的那只手,盯住那张合心意又对胃口的脸,缓缓地说:“光动手不说话可不行呀,小弟弟。”
要放在平时,两三个回合没有回应,虞隙早就没耐心甩手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