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的好脾气终于耗光,脚踩椅上拍桌瞪眼,“妹妹仔你不要太嚣张,不讲实话不配合我们,警方有权拘留你四十八小时。”
温玉摊手,懒懒说:“要我说什么?顶你个肺咯,阿sir。”
由此阿sir决定,至少要留案底,关她四十八小时。
关师爷急着打电话上报,尽早摘清自己,再求大营救路线,但老板正办婚礼,敬酒笑闹敲锣打鼓吵得头疼脑热,一个字也听不清,只知道他说:“随她闹——”
而温玉已被带到拘留所。是否做贼也分淡季旺季,刚过九月,窃贼结伴去秋游,没时间犯案,拘留所十几间班房无人占领,说句话空荡荡有回声,最适合拍惊悚片,不知何时身后就冒出一只冤鬼,一边爬一边说:“我好冤,我好冤哪…………”
走廊闪烁的顶灯掐灭她的无边无际幻想。
身边照旧是做笔录的小阿sir送她进班房,听她突然间发声,“劳烦,我要求见o记邓明宪。”
太突兀,他的灵敏度不够用,“谁…………谁?”
“我说我要见o记总督察邓sir邓明宪,他要办案,恰好我有重要线索,你问他想不想要。”
警察先生不信,“有没有搞错,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想见谁就见谁。”
温玉倒也不急,慢悠悠边走边说:“你跟他说,suzi餐厅就别未见,我请他来拘留所喝茶。他不来,我就将他安插在龙兴的卧底翻出来,到时邓sir找人负责,你记得躲远点,他一贯脾气坏,发起火来好可怕。”
“你你你——你神经病啊你…………”
二十分钟之后,邓明宪穿白衬衫卡其裤,两肩武装带绷得紧紧,腰间别一只奥地利格洛克17型自动手枪,彻夜加班躁郁上火,没耐心同小朋友玩游戏,等温玉靠着墙同他打招呼,“晚上好,chiefior——”
邓明宪为节省时间,开门见山,“你究竟知道多少?”
温玉捏着发尾,笑笑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卧底的事情是我随口乱说,难道真的命中?邓sir,你们警方十几年不换招,卧底卧底还是卧底,一招鲜,吃到底,真是没新意。”
邓明宪双手撑后背,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腰都快折断,难道还要来陪小太妹玩游戏?
粗声粗气警告,“有话快说,我耐心有限。”
“邓sir,你的卧底几时放饵几时收线,要熬多少年才拿得到值钱消息,不如我做你下属,无需政府经费,无需全队人配合做戏,我自发尽好市民义务,分文不收,帮你拿下陆显。”
“人小,口气不小。我倒没看出来你能有多大功效。”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邓sir一路升到总督察位置,都照警员手册做事?这单生意,横看竖看你都不吃亏,邓sir怕报告不好写,还是男人一过四十便畏首畏尾没冲劲,只想熬到六十岁拿退休金回乡养老?”
激将法,依然老招数,但屡战屡胜,邓明宪转眼已变脸,皱着眉,连同眼尾嘴角皱纹一起收紧,整张脸交通拥堵,硬朗的五官一时失真,狰狞可怖。
他的利弊权衡十五秒完成,面对个未成年小女孩,他占绝对优势,“你舍得出卖他?”
“邓sir想知道内情可以自己查,相信内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站起身,百褶裙滑过冰冷的椅,最终落在小腿肚上,轻轻,无风也摆荡。琥珀色双瞳似琉璃澄净,藏着透亮光泽,根本与她年龄不符,究竟超出多少,他也讲不清楚,“不过要劳烦邓sir帮我找个人。”
“谁?”
“秦子山。”
邓明宪疑惑,“他失踪,下落不明。”
温玉道:“尸首在陆显手里,找到他,我要为他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