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又叮嘱几句,再次例行检查了下女儿的水壶,这才和丈夫去到了今日作业地点。理智上,凯瑟琳并不觉得在这个已经由他们这支考古小队,还有被他们雇佣的当地人进行过先期工作的地方,会出什么意外,加上她给女儿选择的作业地点也已经进行过安全监测,甚至周围还有到处走动的考古小队成员以及本地人,而女儿又很听话,也有过野外考古经验……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下,确保万无一失。
而等到了作业地点,凯瑟琳就将这份属于一个母亲的情绪压了下去,专注地投入到了作业中。
另一边林莱也有做一个专业的小助手,绝对不会给其他人添乱。
说到底,她并不是个纯正的小孩子,加上她还有意深入研究下古埃及象形文字,就有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的记事本和铅笔,站在一处雕刻着象形文字的石壁前,想要将它们临摹下来以加深印象。
这时候的林莱是专心致志的,那一个个象形文字经由她的笔,落到了她手中的纸张上。
忽然间,纸上的象形文字晃动了起来。
不,是空间震动带来的。
林莱惊讶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才导致了这样的震动。她刚要去查看,就有一个做埃及本地人打扮的男人一脸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用口音很重的英语叫她跟他过去。
随即林莱就得到了一个惊天噩耗,她父母正在作业的石室发生了崩塌,重若千斤的石板砸了下来。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石室里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这样被石板砸个正着。等其他人听到动静过去后,只能看到一片狼藉,却无法听到里面任何人的哀嚎声与求救声。
“爸爸!妈妈!不——”
那个送信的男人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我恐怕他们都——”
“我不信!”
可现实就摆在眼前,无法以个人意志所转移所改变。
只是这种事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未免太残酷了,她不顾他人阻拦,哭着扑倒倒塌的石室上,声嘶力竭地喊着爸爸与妈妈,祈求得到他们的回应。然而没有人回应她,等到她精神濒临崩溃时,有人搬开了石板,让她泪眼朦胧下看到了被砸得血肉模糊的父母。
这一幕深深刺激了这个八岁的孩子,她彻底崩溃了。
尤其是心灵世界中,所有的光都熄灭了,心灵之火也越来越弱。
可以说如果这时候有人想要侵入进来的话,那将是轻而易举。
还真有人侵入了进来,还很轻松地就进来了,没有遭到任何身体原主人的抵抗,毕竟那个小女孩已经崩溃了,心灵之火怕是轻轻一吹就吹散了,哪里还有什么力量抵抗觊觎她身体的外来者。
外来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洋洋得意起来:
“果然是个徒有血脉力量的小鬼,只是稍微制造点痛苦经历,就这么轻易而举地崩溃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至于你,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鬼,你就安心地永远沉睡下去吧。说不定哪天你还有机会醒过来呢。”
“噢——不好意思,你没机会了,这具身体将永远是我的了!”
外来者说着张开双臂,原先虚伪的表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自命不凡的自鸣得意姿态。
然而下一刻,变故陡生。
一道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真这么认为吗?”
外来者:“!!!”
随后响指声响起,心象风景立刻发生了变化。
原先占据了整个心灵世界的黑暗,变成了小小的一片,还成了一个舞台,那个外来者则变成了舞台上的表演者,而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此刻正坐在舞台下面的座位上,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以为自己才是赢家的外来者,看他那无异于反派发言的表演。
她还好心地给他换了装,甚至在他头顶打了下一片明亮的灯光,以重点突出他在舞台上的存在感。
此情此景下,外来者怎么会不明白真正的现实:小丑竟是我自己!
外来者已经不复先前的自鸣得意,他流露出了不可置信来:“这怎么可能?!”
林莱面无表情:‘因为这是我的地盘。’
她也不可能被那么一出蹩脚的表演给骗到,以为自己迎来了“糟糕的一天”。
是这么想着,可林莱还是挂念父母,就没有和这个企图夺舍她的外来者再多废话。在她的心念转圜下,心象风景再度发生了变化,整个舞台迎来了降维打击,外来者明显感受到了那不可抵挡的压力,他拼命抵抗起来,然而他在别人的地盘上,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最后被硬生生地融化成了一张纸,变成了一个二维人。
林莱将这张纸存放好了,便亟不可待地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人仍旧在原地,并没有动弹。
林莱拔腿就跑向了父母正在作业的石室,石室并没有崩塌,
马修和凯瑟琳都还好好的。
这并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