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自己去吧。安公公你们……是在这儿等什么人么?”吕英目光在长安与长寿两人身上打转。
长安打哈哈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个奴才不太听话,本想教训他一顿的,不想却误撞了吕公公。既如此,杂家就不耽误吕公公时间了,还要劳烦吕公公回去替我向郭公公赔个罪。”
“好说,反正你也不是有心的。”吕英道。
长安闻言,扯着长寿往回走。
眼看着走得远了,长寿一头雾水地低声问长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安一边走一边急匆匆道:“中计了!别多话,赶紧回长乐宫。”
另一边,刘汾进了长信宫门,一路往万寿殿而去。埋伏在离宫门不远的一棵大树后的宫女瞧见这一幕,急忙往西寓所去通知寇蓉。
刘汾堪堪走到万寿殿右前方的瑞云台旁,便见郭晴林带着两名太监迎面而来。
“刘公公,怎么这会儿过来了?”郭晴林扬起笑脸道。
刘汾道:“郭公公,我有要事回禀太后,太后歇下了吗?”
郭晴林道:“太后刚喝了安神汤,这会儿恐怕就要睡了。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刘公公不妨明天再来。”
刘汾急道:“不成,我必须现在面见太后。”他匆匆与郭晴林作个礼,抬步就走。
就在他与郭晴林擦肩而过时,郭晴林忽然抬手往他后勃颈上一拍。
刘汾只觉着后脖颈皮肤上一阵刺痛,他伸手捂着刺痛处,惊诧地转过身来看郭晴林。
郭晴林却侧着脸,将夹在指间的一枚针往旁边一扔,然后抬眸看着他微微一笑。
刘汾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郭晴林身后的两名太监自觉地上去架起他,跟着郭晴林往更黑暗的宫苑深处走去。
长信宫西寓所冯春的房里,冯春被四个婆子死死地押住,堵了嘴,一只手被按在桌上,一名太监正拿个小锤子从上往下慢慢地往她的指骨里钉钉子。钉子穿透她的指骨钉入桌面,这已是她被钉在桌面上的第三根手指了。
冯春方才痛昏过去一次,被茶水泼醒了,此刻头脸上又是茶叶又是冷汗,面无人色狼狈不堪。
寇蓉坐在一旁,耐心地看着那太监将冯春右手除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都钉在了桌面上,这才令人将塞住她嘴的布团拿开。
“滋味如何?”她问冯春。
冯春此刻早已疼得叫都叫不出来,她知道寇蓉敢这样对她,绝对是有备而来,自己今晚怕是讨不得好了。于是恨毒地看着寇蓉道:“我告诉你,除非你今晚杀了我,否则,你休想屈打成招!”
“招?谁说我要你招了?”寇蓉得意地扬起下颌,道“负责在广膳房与万寿殿暗中盯梢的,负责在你与甘露殿之间传递消息的,包括负责在外头买通花匠的,个个都招了,你招还是不招,有什么打紧?真是想不到啊冯春,太后待你不薄,可你这桩桩件件,其心可诛啊!”
冯春彻底懵了,这桩桩件件都是极其隐秘之事,寇蓉如何会得知?
寇蓉仿似看出了她的不可置信,冷哼道:“连这点都想不明白,还想跟我斗?”
冯春几乎被剧痛冲垮的脑子勉强恢复了一丝神智,喃喃道:“冬儿,是冬儿,你收买了冬儿!”
“我可没收买她,是你自己不会做人,逼着她来向我投诚的。”寇蓉看看她被钉住的手指,又抬起手炫耀一般地将自己的手指一一揉了一遍。
得知是冬儿背叛了自己,冯春知道大势已去。默了片刻之后,她惨笑道:“想不到我冯春,最后居然是毁在这贱婢手上!”她眼睛一斜,盯着寇蓉道:“我要见太后!”
“你觉着,我会让你见到太后么?”寇蓉眸光睥睨。
“我不信太后会见都不见我一面,就直接让你杀了我!”冯春恨道。
寇蓉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一份供词,示意旁边的太监拿去给冯春按指印,道:“待太后见到这份口供,自然会如你所愿。”
太监接了那份供词,捏起冯春右手没被钉住的拇指沾了印泥就往那供词空白处按去。
冯春的手被他扯得一阵钻心的剧痛,当即大叫:“寇蓉,你如此害我,你不得……”话还没说完就被押着她的婆子眼疾手快地用布团堵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