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我还是不习惯跟女人打这样的架。”
她剧烈地喘息着,手肘颤抖地撑着地。
“下去安心待几年,你哥很快就会下来陪你的,”他蹲下来,握住她的脸,语调突然轻柔,几乎带着怜爱,“你是个受害者。”
“我是个、受害者……”她费力地重复,声音低低的。
“对,你是个受害者,你可以回想一下,当时为什么会签下那份风险告知书。”
那份文件……
“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当时……导师……学院……
男人看着已经失神的女人,感觉有点索然无味,从旁边地上把她的军刀摸起来,用力一下扎进她左边小臂。
她没有叫,咬着牙看过来,呼吸急促,瞳孔都在颤抖。
“听说你的训练全程都是睡过的,半点儿罪都没受,”男人将刀拔出来,伤口血流如注,“这一点,倒是让我很嫉妒。”
下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了,她稍稍别开脸,细碎发丝里看不清神情:“为什么、一定要,我的命?”
“这是个好问题。如果我告诉你是因为杨云建,我只是顺水推舟,估计你不会信。”
“你说、看不上他。”
“对,但那已经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答案了,”男人一笑,举起刀,“不要太遗憾,我”
“王后!”
凭空里划过一个男声,两个陌生的发音在这深夜里激起了男人一身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偏头望去,一张光影里的面庞几乎让他以为自己见了鬼,而回神已经是身前女人一拳砸到自己脸上的时候。
那一瞬间男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好,让她近身了!
她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男人用尽全力把她的上身撕开,整张脸憋得通红。她抬脚勾住了他的脖子,男人察觉到不妙,连忙随着她的力道一起做了个翻滚,让这个十字固没有最终成型。
但代价是一记重拳,直直迎面,疼得似乎砸断了他的鼻梁。
拳,肘,绞紧的腿和角斗的膝。他们在地上缠得仿佛久别的爱人,耳鬓厮磨,肌肤紧贴。但只有彼此才知道那意味着怎样不留情面的肉搏,凌厉的拳风掠过耳畔,吹起越来越多的血腥味道。
当男人意识到没有办法轻易把她撕下来,心里的不安终于压不住了。
她察觉到他的分神,竟然抓住一个空档将膝盖挤上来,顶向他的胯下。这一下没能顶实,男人大怒,忍着疼痛一记反肘打得她偏过头去。
她依着力道吐出了这口含了许久的血,架住他砸下来的拳头,猛地往边上一翻。男人随之扑上去,看她提膝也没有躲避,整个头几乎是撞了过来。
她又疑又惊,但依然给膝盖加诸了足够的力量,迎向他一直保护得极好的腰腹——
“啊!!!”
人类的牙齿嵌进脖颈的肌肤,她都没想到自己血液干涸的喉咙还能叫得出这样尖锐的声音,但下一刻战斗本能让她抢出了一个最致命的动作:她将脱力的左手环过来,死死掐住了他的咽喉。
牙齿用力,再近一寸,似乎马上就能将那块肉咬下来。而喉咙上的手也一样跟着用力,掐得他白眼都翻出来了。
她疯狂地击打他的太阳穴,下半身也猛烈挣扎着,男人终究在几秒钟后松了口。她感觉到脖子上有血一直流出来,滚烫地浸湿整个前胸,却来不及理会一秒,趁着男人最虚弱的时候压住他,狠狠一拳砸在他的咽喉。
100kg以上的全力一击,全数打在脆弱的咽喉上,没有任何他能活下来的理由。但她没有停手,一拳打在他眼睛上,指骨下有眶骨碎裂的声音,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声响。
又一拳,咽喉,已经散碎的软骨组织。
再一拳,脆弱的太阳穴,跟上一拳、一拳、一拳……直到那个部位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她捂住脖子上还在不停溢血的伤口,脱力地往后一倒,夜色里胸腔起伏。
周围好静,衬得凌乱的脉搏那么令人不安。
许久,她努力开口,唇边全是血沫子:“我、竟然,看见你了……看来这回,是真要死了……”
一个很轻的脚步慢慢走过来,看着她满身的伤痕,神情里有些生涩的手足无措:“我……我此刻应当怎么做?”
她看着眼前这张能与皎月争辉的绝世容颜,笑了一下,一口惨白鲜红:“我要是说、报警,是不是,显得有点、蠢。”
“王后……”
林织羽觉得困惑,想抱住她,却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臣初至此地,不明王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