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郁胃口不怎么好,本来半碗饭刨完就想下桌子,结果让宁昭同盯死在原地,于是被逼着又塞了许多。
韩璟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勾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同情地给他盛了一碗汤,劝道:“再大的事,饭也要吃的。”
大事——
聂郁苦笑了一下,道谢接过来:“也不是太大的事。”
宁昭同已经放筷子了,撑着脸看他:“饭桌上说不是大事,晚上睡觉在被窝里呜呜呜直哭,哭湿我的枕头是吧?”
“……同同!”
“郁郁,咱们都已经成年很久了,要学会正确地排遣情绪,”宁老师循循然善诱人,“你去卿仪面前哭,那卿仪有可能回心转意;你在我们面前哭,那我们可能会很心疼你;但你自己在被窝里哭,只会越哭越难受,还会让我骂一句咱家养俩猫还出耗子了。”
“……”
聂郁觉得自己最近都哭不出来了。
韩璟忍笑:“别介意,她安慰人真这个样,不是成心要看你笑话。”
“……”
“……玠光啊,”夫人叹气,“不会说话就保持沉默,不恰当的插话容易让客人怀疑我的家教有问题。”
“?”韩璟不满,“你怎么骂我。”
“老子是提点你!”她笑骂一声,轻踹他一下,“去把猫喂了,洗碗归你!”
聂郁忙道:“我来洗吧!”
“咱家没让客人洗碗的传统啊,”她一边乐一边起身,把脚下蹭了许久的Arancia抱起来,眉头一挑,“或者你不想当客人?”
“……我去喂猫!”聂郁连忙跳起来,回身找酥酥去了。
“脸皮还是这么薄,”宁昭同跟韩璟示意,“经不得逗。”
韩璟瞥她一眼:“我明白了。”
“啥。”
“陈潜月会生气的原因。”
宁昭同惊讶:“那么聪明啊宝贝儿?”
韩璟轻轻一哂,没多说,收了碗筷回厨房:“洗碗去了。”
就喜欢这一口,几十年都没改过。
终于分手了。
还是结束了。
徐卿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好像应该哭一哭,可是往日多的眼泪都流出去了,此刻眼眶竟然干干的。
但这的确是个特殊日子,她跟聂郁分手了。
于是,她准备做一些很少做的事,来给这个日子一些仪式感。
“我想唱歌,”她给柳润羽打电话,“我想喝酒。”
柳润羽一听,结合前两天她的不对劲,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温声道:“好,我们唱歌,我们喝酒。”
徐卿仪是江浙沪独生女,有父母毫无保留的爱,却也有相对保守的家庭氛围。她前二十五年做过最出格的事是执意要艺考,其次是跟一个大自己快十岁的男人在一起,而今天,她第一次来KTV买醉。
她觉得她足够成熟了,能很好地消化分手这种小事。
可以的,没问题。
可是她点了一首《真相是假》,刚张口就开始哭,等唱到“少年人爱说谎话”,哭得鼻涕眼泪都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