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出去走走。”
长应这才起身,“那便出去走走。”
她站至窗边望了一眼,窗外的街市上,来往凡人都甚是忙碌,牵马前行的似乎全是商贩。她回头道:“你怎不问我是如何寻过来的。”
渚幽微哂:“以你如今的境界,想寻个人有何难,我又何须白费口舌去问。”
长应只好自顾自道:“我先前走时在浊鉴上留了一缕神识,其上覆有龙息,即便是将神识收回,我也能觅着龙息寻过来。”
渚幽沉默了一会才道:“合着你还朝这镜子哈了一口气。”
长应:“额……”
“是龙息……”
这固执又开不得玩笑的模样,恐怕连天上那群老仙也瞠乎其后。
屋外天穹倒是干净,似是一尘不染。只是城中刮着风,风中裹挟黄沙,故而这天越是澄净,城中就发浑浊泥黄。
这与魔域倒是有些相像,都是黄沙遍覆。
忽然间,渚幽想起天宫里那和魔域问心岩也格外相像的盼月崖,思忖了片刻,问道:“我起初潜入天宫去取浊鉴之时,就察觉盼月崖与问心岩格外相像,既然你已恢复记忆,那应当知晓是何缘故?”
她仰头观天,似能穿过那澄蓝的天看见天宫一般,可惜天上空无一物,过了片刻,一只鸟掠了过去。
渚幽未听见长应回答,正想收回眸光的时候,忽觉手腕上似是裹上了什么东西。
垂头一看,只见一根朱绦环上了她的手腕,恰似天上牵缘的姻缘结。
可这并非什么姻缘结,就是根附了术法还平平无奇的小细绳。
这朱绦衬得她的腕骨素白如玉,末端稍一交错,就将她的手腕给系紧了。
她沿着那朱绦移动目光,只见另一端竟被长应捏在手里。
长应捏着另一端,面色平静又冷淡,似不觉得有何不妥。
她眉眼生得艳,只是神色过于寡淡,近乎不近人情,多看旁人一眼都像是要处刑一般,似是本就该手掌杀伐。
“切莫心急,我定会让你知晓。”她又见渚幽面露不解,这才道:“不是要出去走走么。”
渚幽将手腕抬起,这手一抬,那根原就不怎么长的朱绦登时被扯紧了。她轻呵了一声,侧着头睨她:“你要这么出去?”
长应微微颔首,只见渚幽那只她百年前就分外喜欢的手正被这朱绦紧紧缚着,好似眼前这鸟也成了街市上那任由小贩耍弄的灯影小人。
她眸光微动,平静的眼里看不出丁点波澜,“我既然应了你,便会同你出去走,你也……莫想一走了之。”
渚幽当这龙是怕她忽然跑了,故而轻哂了一声,摇头头:“我还会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
说完她慢腾腾从榻上起身,术法一施,赤着的双足上顿时套上了墨黑的绣鞋。
长应移开眼,捏着那朱绦便往外走,还未走至门边,便勾了手释出灵力将薄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