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庆笑道:“贤侄,替二叔留点面子好不好?今天才见面,你便出题目考我?”
海云欠身道:“小侄只想请问二叔,怎会知道我爹已经返回中原的?”
海一帆心中一动,接口道:“是啊!愚兄也正感奇怪,咱们刚才还在商议着如何找你,想不到你就到了,二弟,你是从那儿得到的消息?”
龙元庆微怔道:“大哥重返中原的消息,五天前便已传遍武林,这……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海一帆神色肃穆地道:“你且先说听到传言的经过。”
龙元庆道:“五天前,小弟正在徐州分店内结算账目,老家人龙安由酒肆酒客谈论中,获知大哥已返中原,现在正兼程入关。小弟虽不敢断定传闻的真假,但猜想若大哥入关,必然先到三弟这儿,所以便单人匹马,连夜兼程赶来探听消息,一直到了燕京城中,才得到确讯……”
说到这里,似难掩内心的兴奋,把须微微一笑,接着道:“小弟由徐州府北上,五天五夜赶到燕京,途中几乎没有休息过.跨下虽是日行千里的名驹,也已经疲倦不堪了。抵达城中,本想歇息一宵,待明早再来铁门庄,不料人未离鞍,就碰见三弟派去城内采购的管事常福……”
常无惧一怔,道:“什么?小弟派去采购的管事?”
龙元庆道:“正是他。说来也真凑巧,那时我正好遇见一位商场中的朋友,略事寒暄,亏那老头眼尖,竟由人丛中挤了过来,喜孜孜道:“二爷来得正巧,快别耽搁,海大爷已经抵达庄上了,老仆就是奉命来城里来办接待用物的。”我听了这话,那还耽延,顾不得人困马乏,便迳自飞骑赶了来。”
海一帆等人听完这段经过,彼此面面相觑,惊诧莫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龙元庆发觉众人神色有异,不禁愕然问道:“怎么?是我说错了什么事吗?”
常无惧大声道:“二哥,你上当了,小弟庄里根本就没有名叫常福的管事,也没有派人去城中采购用物。
龙元庆吃了一惊,道:“可是那老头儿明明告诉我,自称是庄中管事,而且他说的也都是实情……”
海一帆沉吟道:“怪就怪在这里,那人假冒庄中管事,说的却是真话,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海云接口道:“二叔可曾看清楚那老头儿的像貌?”
龙元庆道:“那人年纪约在七旬左右,头发已经全白,中等身材,略显瘦削,样儿颇为忠厚。”
“二叔从前见过他么?”
“没有”
“如果下次遇见,二叔还认得出吗?”
“我想会认得的。”
海云默然片刻,又问道:“他是独自一个人呢?还是另有其他同伴?”
龙元庆道:“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同行。”
海云眼中一亮,道:“那小厮是不是很健壮?皮肤很黑?”
龙元庆诧道:“正是。贤侄怎么知道的?”
海云神色凝重的转问海一帆道:“孩儿心中想到一个人,只不知猜得对不对。”
海一帆道:“你且说出来听听。”
海云道:“爹爹请想,咱们自从苦舟登岸,前后不过十日,而消息竟然在五天之前就传到了徐州府,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海一帆点头道:“不错。这的确是一件令人费解的怪事。”
海云道:“依孩儿猜想,消息是在咱们登岸之前就已经传扬开了.”
海一帆愕然道:“那怎么可能?咱们还在海中,消息如何会泄漏?”
海云道:“以常情而论,自然是不可能。如果有人比咱们先登岸三四天,那人又到过琵琶岛,而且知道爹爹即将重返中原……情形就令当别论了。”
海一帆道:“你是说…”
海云道:“螺屋的无名老人。”
海一帆猛然一震,接着又困惑道:“可是那同行的小厮又如何海云道:“爹还记得他们暗中建造木排的事吗?那小厮就是他的助手。一个水性好,又常年在海里工作的人,体格必然健壮,肤色必然黝黑。”
海一帆恍然而悟,额首道:“这么说,一定是他了。看来咱们一举一动,都没有脱出他的耳目,此人若是敌人,那就太可怕了……”
龙元庆问道:“大哥,云侄口中的螺屋无名老人,是怎么一回事?”
海一帆轻叹道:“那是一个神秘莫测的老人,也是愚兄隐居海岛十年内,唯一接触过的陌生人…”
于是,便将妻子建造“螺屋”,收留麻疯老人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