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公府,大房。
自打大夫人姜氏去二房寻求萧盈盈夫妇的帮助,林真真便倚在窗台上,边欣赏大年初三的晨景,边美美地等待好消息了。
“姑娘,您要的枫露茶。”红玉端着托盘捧了一盏茶来。
林真真笑着接过,对着窗外雪景,吹了吹手里热气氲氤的热茶。红玉即将退出房门时,林真真想起来什么,唤住道:
“红玉,将那边的木匣子,拿下去烧了吧。”
红玉闻言望过去,愣了愣,才道:“姑娘,那个木匣子里装的可都是……”
话音未落,被林真真打断道:“哪那么多废话,叫你烧了就烧了。”声音微微有些冷。
红玉知道自家姑娘最近烦心事多,再不敢多言,来到书桌旁抱起那个木匣子就退出了房门。
木匣子沉甸甸的,红玉双手抱着它,先回自个房里拿上打火折子,然后寻了个后院没人处,蹲在地上将木匣子打开来。
里头果然是上百封情书,整整齐齐一个挨一个叠放着。
可惜了,随着她家姑娘的变心,这些曾经当宝贝看待的情书,也变得一文不值了。
这不,姑娘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丢给她,让她尽数焚烧了。
“唉,可怜太子一片痴心了。”红玉点燃火折子,每烧一封,都感叹一声。
红玉曾经以为自家姑娘也是痴心一片,无论发生什么,都对太子痴心不悔,一跟到底的。没曾想,太子不过是坠入一次谷底,自家姑娘立马就变了心,卯足了劲要在苏炎面前装贤惠不说,还要烧了这些曾经字字句句背诵过的情书。
当真是爱情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红玉正边烧边感慨时,突然后脖子被人砍了一手刀,当即晕厥倒地。
待红玉悠悠醒转时,已不知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坐起,看到身边已经熄灭的火堆,红玉才猛地想起她是来烧信的。可她明明记得还有一大沓信没烧掉,怎的手边一封信都没了?
红玉惊得跳起来,赶紧满后院的寻找,抱着一线希望只是被寒风刮飞了。可整个后院来来回回寻觅三遍,一封情书的影子都没找到。
“怎么办,怎么办,好像被人拿走了。”这时的红玉已经彻底清醒,了然方才那人砍昏了她,就是为了卷走所有未烧完的信。
红玉死死咬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姑娘?
告诉姑娘,姑娘还不知要怎么大发雷霆呢,指不定还会惩罚她。联想到那些后果,红玉最终决定隐瞒下来。
于是,回到林真真身边时,红玉只垂眸道:“姑娘,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化作了灰烬。”
林真真素来对红玉放心,点点头,不疑有他。然后继续好心情地张望窗外的白雪红梅。
正在这时,大夫人姜氏回到了二房,林真真远远的望见了娘亲,连忙步子欢快地跑出房门,迎了上去。
不过,还没走到娘亲跟前,林真真察觉出了不对劲,因为她娘眼角眉梢毫无喜色,反倒透着一股子窝囊劲。
“娘,怎么了?难道二叔二婶不愿意帮忙?”林真真主动猜测道。
“唉,别提了,郡主和世子爷倒是乐意帮忙,就是他们气性太大了,一上来就嗷嗷叫着,要带上庚贴去退亲!你说,这能成么?”大夫人姜氏一五一十吐了个干净,将萧盈盈和林镇山当时那个气恼的样子,都有模有样地学给了女儿看。
林真真一听,面色立马沉了下去:“娘,你是上当被骗了,他们这是以进为退,故意拿‘退亲’吓唬你,吓得您自个先怂了,再不敢提什么别的要求。实际上,他们压根就不想去教训苏炎,不愿意为我出这个头!”
大夫人姜氏一怔:“不,不会吧?”
“什么不会,”林真真气恼得咬了唇,双眼迸射出恨意,“一家子坏东西,就是见不得我好!以前防着我与太子来往,着急忙慌地将我许给苏家。如今太子落难了,苏炎崛起了,他们又见不得我嫁给苏炎过好日子,就故意不给我撑腰,任由我面上蒙羞而置之不理!”
说着这些话,林真真手指搅得帕子都快烂了。
大夫人姜氏一时也没了主意:“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不愿意去教训苏炎,咱们也拿他们没辙啊。”
正因为知道没辙,林真真才一肚子怨恨呢。
母女俩抱怨一通,什么教训苏炎的法子都想不出来,最后林真真气恼得丢下娘亲,回了自个闺房,一把扑倒在自个床榻上,嘤嘤嘤哭了。
林真真就不明白了,已经向现实妥协,弄丢了爱情,怎的想过个好日子还这般难?
按照眼下这个发展趋势,还未成亲呢,苏炎就一波又一波难堪丢给她了,日后成了亲,还能有好日子过?
林真真烦恼得使劲捶打枕头,可捶得手都疼了,也是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除了继续对苏炎示好,争取博得苏炎如同太子一样,一心一意爱上她,似乎别无他法。
二房,海棠院。
爹娘和大夫人姜氏之间已经博弈过一回,林真真也又哭又恼过一回了,咱们的林灼灼小姑娘,还美滋美滋地仰躺在床榻上,睡大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