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李青画突然痛叫一声,一仰首,瞟见姐姐阴暗的眸子,顿时有些吓怔住了。
李青歌俯首,微微失措,“画儿”
“姐姐。”李青画举起小手,那白皙娇嫩嫩的手背霍然印出指痕。
李青歌面色一白,蹲下身子,将他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的亲了一下,“抱歉,是姐姐掐的吗?”
“不痛了。”李青画却懂事的说,“真的,姐姐一亲就不痛了。”
李青歌微微一笑,握紧他的小手,“姐姐刚才想着,这边的柳条真嫩,想与画儿编个花环,可是,我们画儿是个小男子汉,小男子汉要花环似乎不对。”
她说的纠结,完全掩盖了之前李青画瞧见的阴森。
李青画顿时松了一口气,小脸扬的高高的,“那姐姐给我做弹弓,好不好?”
“弹弓?”李青歌有些意外,那可都是外面的被张氏称为野孩子玩的,画儿怎么知道。
李青画小脸微红,嗫喏道,“是常妈家的狗子教我玩的。”
“哦。”常妈是以前李府的厨娘,膝下有一个与李青画差不多大的孩子。
“好吧。不过,姐姐不太会,做的不好,画儿可不许说哦。”李青歌笑道。
“嗯。”
——
一排透着淡黄又似淡绿的杨柳下,李碧如扭着腰肢,走的又急又怒的,牙关咬的紧紧的,似乎有准备随时咬人的冲动。
“哎哟,你这小贱人,老娘等你半天了,你还在这里发浪呢。”
迎面,一道鸭子似的怒骂声劈头盖脸的砸来,李碧如一懵,眼前一个巨大黑影罩来,紧接着就是头皮一痛,她的头发被人拽了起来。
“呀,王妈妈,你放手呀,奴婢是办事来的。”
“办事?”那名被唤作王妈妈的妇人,粗壮大手一送,李碧如整个人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去,“办事?办谁的事?”
一双浑浊的死鱼眼朝李碧如身上一打量,随即流露出鄙夷露骨的光芒,一伸手,就将刚刚站稳的李碧如,又一把揪了过来,“哼,瞧你打扮的这***样,说,是不是勾、引男人去了?”
说话时,那一双淫邪的死鱼眼朝四周瞟了瞟,见四下无人,另一只粗糙大掌很快摸上了李碧如粉嫩的脸颊。
“瞧瞧,这小脸又粉又嫩,让王妈妈闻上一闻,这是什么香?”
那黑黝黝像上了一层锅底似的肥脸凑到眼前,烤焦了的香肠一般的嘴,更是喷出隔夜饭般的馊味来。
李碧如胃里一阵难受的翻滚,她忙伸手推她,大喊道,“王妈妈,你快松手呀,奴婢真的有事要办呢。”
“办事?当然要办,不如,到王妈妈房里,妈妈陪你好好办,如何?”王妈妈那一张丑陋的脸,再加上淫邪的笑,顿时让李碧如全身汗毛直竖。
这王妈妈是洗衣房里的主事,平时不与厨房相干,只有一次,她到厨房办事的时候,撞见了李碧如,从此便上了心。
一开始,她对自己和气,没事的时候总过来帮她干点活儿什么的,李碧如心里也是有些感激的,但那时,她还不知道这王妈妈却是一只人面禽兽,竟然对她存着那种恶心的心事。
而厨房里那些贱人们,早知王妈妈是个怎么脾性的人,却没有人提点过她,甚至,都在一旁看着好戏。
直到有一晚,与自己同房的丫头告假回家,那王妈妈不知道怎么得知她一个人睡的消息,趁黑摸进了她的屋子,差点将她强了,幸好,她存了警惕,早将门栓放在床头,然后对她劈头盖脸一阵毒打,才将其打跑。
自那以后,王妈妈对自己***扰的倒少了。
她也以为没事了。
可没想,今天这是冤家路窄。
眼见着这里四下无人,她是铁定逃过这恶妇的魔掌,李碧如心中悲戚凄惶,脑海里突然想高逸庭临走时的模样,急中生智,忙道,“王妈妈,你别急,是真的有事,大少爷让我去请大夫,表姑娘病了。”
“大少爷?”王妈妈一愣,所有兴致被这三个字给浇熄了,但她犹有不甘,“真的,你没骗我?”
李碧如一把推开她,嗔道,“就算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骗你王妈妈呀,是真的有事,表姑娘病了,大少爷就派了我去请大夫。”
“大少爷派了你?大少爷怎么会派你?你说,是不是你想勾、引大少爷?”王妈妈脸色顿时又凶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