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歌掏出一张干净帕子,递到她手上。
“嗯,多谢妹妹,我好多了。”那妇人用帕子拭了泪,哽咽了几声,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方觉好多了,然后,竟没让李青歌扶,而是自己起身离了椅子,缓缓朝大厅中央走去,她身材干瘦,还有些佝偻着背,但每走一步,都那么的坚定。
李青歌目光沉沉,在场之中,或许只有她最能了解这个女人的凄苦与悲痛了。
“民妇翠蓉,见过五殿下。”翠蓉走到殿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朝赫连奚跪拜行礼,随后,缓缓道,“民妇有冤,民妇要状告高家大夫人唐婉,民妇求五殿下做主。”
“本王说过,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只要属实,本王定给你主持公道。”赫连奚道。
大太太听言,却是心头一颤,本能的也跪道,“殿下,此妇人不知是李青歌从哪里找来的,她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是想置本夫人于死地呀,殿下,您千万别信她的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香客可都是你的心腹周嬷嬷故意引过来的。”李青歌冷笑道。
“你?”大太太双眸充血,像头被困的兽一般,死死的盯着李青歌,咬牙恨道,“李姑娘,本夫人与你究竟有何冤仇,让你如此的费尽心机的跟我作对,甚至,还找了人来扮翠蓉?”
“大太太。”太太话一落,翠蓉猛然扭都,一把掀掉了自己的帽子,将自己的脸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众人惊愕之余,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由额头到两颊各有一条疤痕,经过太多岁月的洗刷,现在呈着灰白的颜色,远远望去,就向爬了两条蚯蚓在脸上。
一头青丝,也早已被岁月打磨成了灰白的颜色,似几十岁的老妪。
但知情人都知道,翠蓉今年不过二十多岁而已。
“大太太,不认得翠蓉了?”翠蓉冷笑,这还是这些年,第一次敢当着人的面揭开面纱。
大太太心抖个不停,“不,不,你不是翠蓉,本夫人不认得你,不认得——”
“太太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翠蓉冷哼一声,“不过,这些年,翠蓉可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太太你呢。”
“翠蓉。”高远惊愕过后,满面怜惜的上前,想要伸手扶她,却被翠蓉避开,目光讥诮幽冷,“老爷,多年不见,老爷别来无恙啊。”
“翠蓉。”高远声音里满含自责,摇头叹道,“对不起,都是老爷害了你,不然你”说着,眼神又一冷,瞪向大太太,“都怪这毒妇,老爷一直都以为你回乡了,真的没想到,她却对你下如此毒手。”
“是吗?”翠蓉苦笑,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还只是在撇清责任,生怕毁了他自己的名誉。
哼,枉她当年,面对他的示好,还真的将一腔纯真的少女之心献给了他。
可当大太太对她说,老爷开恩,让她回乡嫁人之后,她才真正从美梦中清醒。
即便今天当堂听这男人说了许多,说他不知当时情况。
可是,他明明知道,她已经心属于他。
可为何,他还答应大太太让她走?还会中了大太太的计?
难道,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真的要她?就算她真的有婚约,难道,他就不能试着留下她吗?
他甚至连找都没找过她,问都没问一下。
她想,倘若他能过问一下此事,那么,她后来的惨剧,说不定就不会发生。
不再看高远,翠蓉转过脸去,继续对赫连奚道,“五殿下,民妇要告高家大太太,告她收买他人车仑。女干民妇,企图杀死民妇。民妇脸上的这伤就是当时被人所害。”她被绑起来丢进车子里时,清楚的听到周嬷嬷对那为首的人交代,一定要让她死的难看,最好别让人认出模样来。
好狠,好毒啊。
多亏她命大,竟然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她却奇迹的在乱葬岗醒了。
醒了,她不是没想过死,只是,一种不甘与悲愤让她没办法去死。
她要活,要活着看这些害过她的人,一一受到惩罚。
“你,你胡说。”大太太忙大声争辩,“殿下,您别信她的,本夫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不信,您问周嬷嬷”说着,大太太看向周嬷嬷,厉声责问,“周嬷嬷,你说,本夫人有交代过让你做这种事吗?”
周嬷嬷一怔,自是心惊的醒来,她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会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