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背向着他的女子正在向庙中窥探。
卫天元心中暗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她对我也是同样的放心不下,偷偷的跑来看我了,跑来偷看,想必是要知道我是否已经痊愈,没看见我,恐怕她也有点思疑不定吧。好,且待我悄悄过去,一把抓着了她,吓她一跳。”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但因心情紧张,呼吸却不免比平时急促。
也不知是否因为这个缘故,给那女子察觉了。
卫天元一抓抓空,那女子身形飘闪,一溜烟似的跑了。
月已西沉,是接近天亮的时分了。但黎明之前,却也是分外黑暗的。
不过,卫天元虽然没有看见姜雪君的脸孔,她身上穿的那件衣裳却还是上次所穿的那件衣裳,下摆给他撕去了一幅,也还是保留原状,未加缝补。
“雪君,我已经听你的话活下来了,你为什么还是避不见我?”卫天元大叫。
姜雪君没有回答,跑得更快了。
卫天元大笑道:“好,你要我抓着你才算数么?那咱们比比轻功吧。”
他以为很快就可以追上姜雪君,哪知距离竟是越拉越远。
卫天元思疑不定:“难道是因为我经过这场大病,轻功已是远不如前?”他本来是自信功力已经恢复的,(功力恢复,轻功即使疏于练习,也不至于有大大影响。〕此时也不觉信心有点动摇了。
不知不觉,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姜雪君的轻功身法也看得比较清楚了。“奇怪,怎的她的身法也好像和以前两样,难道是在这十几天当中,她忽有奇遇?是她的轻功大有进境,还是我的轻功退步呢?”他思疑不定,姜雪君的背影都几乎看不见了。
他大急之下,忽地心生一计。“哎哟”一声,自行失足,倒在地上。
那女子吃了一惊,只道他病体尚未痊愈,当真是力竭倒地。急地回过头来,跑来扶他。
卫天元一跃而起、两人面对着面,此时天鱼亦已大白,看得清清楚楚了。
卫天元呆了一呆,失声叫道:“是你?”
那女子道:“对不住,是我。”
原来这女子是上官飞凤,不过身上穿的是姜雪君那套衣裳而已。
卫天元也不知是感激她好还是责备她好,半晌说道:“原来这都是你定下的计谋;那松子酒……”
上官飞凤道:“不错,我在松子酒里放了天山雪莲炮制的碧灵丹。但若不是失令你有求生的意志,什么灵丹妙药也没有用。”
卫天元叹道:“你何苦为我浪费如此珍贵的灵丹,我早已对你说过,我即使能够活下去,活着的也只是躯壳罢了,不如死了还好!”
上官飞凤道:“你以为死了就可以对得住姜姐姐么?”
卫天元道:“我但求心之所安。”
上官飞凤冷冷说道:“卫天元,你心里就只有一个姜雪君,没有你的父亲了么?”
卫天元一愕,说道:“你这活是什么意思?”
上官飞凤道:“你只知为姜雪君殉情,对得住你死去的父亲么?”
卫天元道:“雪君已经替我报了杀父之仇了。”
上官飞凤道:“喔,你以为杀了徐中岳,就算得已经报了父仇?”
卫天元道:“还要怎样?”
上官飞凤道:“不错,徐中岳是出卖你父亲的人,但充其量也只是帮凶而已,还不是头号的帮凶呢!”
卫天元道:“那你说主凶是谁?”
上官飞凤道:“据我所知,策划那次事件的是穆志遥,围攻令尊,他也有份。”
卫天元道:“但据我所知,爹爹已是把当晚围攻他的八个大内高手都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