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长满青草的泥巴路上,一辆深色的马车缓慢的行驶着,一个穿着靛蓝长袍的男人从马车中钻了出来,他问驾马车的短衣男子:“还有多久?”
短衣男子:“老爷,快了,今天天黑前就能到安塞和。”
男人叹了口气,他说:“我在海外拼死拼活数十年,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我弟弟怎么样了?还活着吗?安塞和那样的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这次说什么我都要把他带出来。”
短衣男子说:“老爷你可真是心善,见到你之后二老爷一定非常感激!”
男人摸摸胡子:“嗐,都是亲兄弟,我不想着他还能想着谁。”
傍晚,马车在安塞和外停下,靛蓝长袍的男人看着面前高大巍峨的城墙傻了眼,他说:“这里是哪里?”
短衣男子指着城门上方的字说:“老爷,这里就是安塞和啊。”
男子喃喃:“不对啊,安塞和只是一个小镇,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且不管安塞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位置的确是这个位置,城门的护城队也表示这里就是安塞和,那这里就的确是安塞和无疑了。
男人收起震惊,他王十九这十多年在海外什么没见过,眼前不过是小场面罢了,站在城门前,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到护城队面前,脸上露出讨好的笑,这是他这么多年在海外总结出来的经验,见人三分笑总是不会有错的。
然而——
护城队一脸警惕:“你这是干什么?”
王十九笑:“大人,这是我们的入城费,里面还有一部分是孝敬您的。”
护城队嘴角抽搐,斥道:“你是不是想害我?一年的时间我起早贪黑,天天背书、运动,好不容易才考上了护城队,你竟然想让我犯错!”
王十九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面前的护城队显然生气了,他只以为自己钱掏少了,于是忙不迭又摸出一个荷包,态度十分卑微诚恳道:“大人,都是小人的错,请你收下小人的赔礼!”
护城队被吓得往后一跳,哭丧着脸道:“大哥,你快进去吧!你别害我了!”
几分钟后,站在宽阔笔直的街道上,手里捏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王十九一脸懵逼,他身后的仆从喃喃道:“老爷,您不是说安塞和破烂、腐朽、恐怖至极,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像啊。”
“岂止是不像,”王十九呢喃,“简直就是截然不同啊!”
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条笔直宽阔的石板街道,街道两旁是整齐划一的三层楼房,在这些楼房的一楼是各式各样的小商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是王十九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画面,因为安塞和的街道从来都是麻木、冰冷、压抑、恐惧的,可是现在这些街道上的人笑得开心极了,他们难道不怕护城队吗?
就在这时候他注意到一个瘦小的驼背男子悄无声息的顺走了饼铺的几个银币,饼铺的老板发现了,立刻喊了起来:“有人偷钱了,抓小偷啊!”
“没用的。”王十九叹了口气对仆人道,“在安塞和没有人会管这些事情——”
“可是老爷,那个小偷已经被抓回来了。”
仆人打断了王十九的话,王十九顺着仆人的手看过去,刚才偷钱的驼背男子不过才跑出去就被两个路人抓了回来。
王十九:“……”
“罢了,”他说,“没想到时隔多年安塞和也出了这样见义勇为的人,可是抓到又如何,最多还了钱就罢了,在安塞和犯罪是没有人——”
“大家快让让,护城队来了!”
王十九的话再次被打断,仆人说:“老爷,看来安塞和也不错,才发生事情就有护城队来抓人了。”
王十九苦笑:“你太天真了,安塞和的护城队从来不会抓罪犯,他们只会敲诈勒索平民。”
前方两个黄色制服的护城队出现,他们走到驼背男子身前一把扣住想要逃跑的男子,一个护城队说:“有手有脚不好好劳作,天天想着偷东西、不劳而获,侯老七,这是我们第三次抓到你了,事不过三,按照治安法,屡教不改,这次可以判刑了!”
驼背男子侯老七立刻哭丧道:“不要啊二位大人,我这次一定改!一定改!”
仆人:“老爷,他们好像真的是来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