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徒儿,与陛下交情甚深,我打算让她出面求情,了结阿菟一案,如何?”
“若如此,那便太好了。”
玉真公主点点头,欲言又止。
李泌看出她有话想说,问道:“真人有事但请直言。”
“宗室们想放出些舆论,给陛下施压,可行否?”
“万万不可行!”李泌道:“此事是谁在主张?一定要劝住他们。”
“我尽力一试,但未必能劝得住。”
李泌连忙又道:“切记切记,眼下一动不如一静。”
话虽如此,可近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为这些王公贵族们做事,时常要被他们拖后腿……
正兴六年的最后一次朝会,薛白下诏为高仙芝平反。
这一举动,让原本就因为和政郡主案而人心惶惶的时局更加紧张了起来。
群臣们都说天子这是不想让他们过一个好年。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传言忽然盖过所有的纷纷扰扰,甚至把惶恐的气氛都压下去了些。
一些人原本还在议论着高仙芝之事,话题也被迅速带偏到了绯闻之。
“听说和政郡主派人刺杀杨氏其实与维护宗社颜面无关,而是出于妒忌。”
“何意?”
“简单而言,这场刺杀是因为争风吃醋。”
“谁吃谁的醋?你是说……可和政郡主与陛下是兄妹啊。”
“那可说不准,听闻他二人之间存有私情,郭公正是因知晓此事,故而确定皇位坐的并不是李氏子孙,这才毅然起兵。”
“那圣人洗清宗室并不是因为杨氏遇刺?”
“也不是出于公义,所谓为了变法那也是假的。为了掩盖他那一桩又一桩的丑闻,都杀了多少人了。”
“真脏啊……”
偏是这种脏事最是喜闻乐道,迅速传播开来,压都压不住,很快也落入了薛白耳中。
这打乱了薛白的计划。
他很快就召见了达奚盈盈。
“查到了?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回陛下,还没查到。”达奚盈盈应道。
她每次见薛白都有些紧张。
若说早在天宝年间,她对这个英俊少年还有觊觎之心,这些年却越来越敬畏薛白,生怕再流露出半点倾慕之意,以免显得冒犯。
尤其是接手了杜妗的情报组织之后,她意识到自己对薛白的价值在于能力,需要绝对的专注。
杜妗就是不专注,对薛白有太多私情、占有欲,影响了本身的做事能力。
因此,每次觐见,达奚盈盈都会换公服,用裹布把身包得紧紧的,这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臣怀疑是李泌故意散布消息,只是还没有证据,也不知他的目的何在。”
薛白不以为然,只是道:“此事,朕会让别人查。”
“是。”
达奚盈盈愈感压力,犹豫片刻,又道:“臣查到,玉真公主今日去见了和政郡主。”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是求腾空子帮的忙。”
“此事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