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二米左右吧?”我报了个估算的数字,随即看向胖子。
胖子又问老胡:“老胡,你觉得咱们眼前这片沼泽有多大?”
老胡神情严峻,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这个根本不能确定,全都被树叶遮住了,不过看这些树生长的形式,以这两棵树为结点,中间应该全是沼泽。”
胖子又点点头,看着我们俩道:“不错,凭肉眼是看不出这片沼泽是有多大的,但是从树的走势可以看出来。咱们周围生长的,都不是水生树木,所以它们不会涨在沼泽里,现在从咱们的位置看过去……目测一下,有多远。”
胖子关键时刻也不是个会打岔的人,我连忙将手电筒的光亮调到最大,目光所及的尽头,也没有看见一棵树,也就是说,我们眼前这片沼泽,比我们所看见的还要大。
我将自己的答案告诉胖子,胖子的脸色立刻就黑了,道:“不错,这个沼泽根本过不去,除非有筏子一类的东西,而小哥上的这棵树,有十多米高,不是人人都有小哥的身手,也就是说,小哥追踪的那个东西,事实上也应该跟我们一样,是过不去这片沼泽的。”
我心中一惊,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不错,那个东西,应该跟我们一样,是过不去这片沼泽的,但现在它却消失了,而闷油瓶选择继续追了上去,换句话说,那个东西还是过去了。
要么,它直接踏着沼泽过去,要么它也跟闷油瓶一样,在树丛里跳跃,除非那东西是猴子。我到是知道,巫峡一带有很多猿,李白当年就有诗句说: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但闷油瓶绝对不会在大半夜,去追一只猿猴。
那么……他追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时,胖子咽了咽口水,道:“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一路追的路线,是在往上半截走,如果小哥追的那东西是鬼呢?”
我和老胡相视一眼,又看了看胖子,不错,如果那个东西是鬼,它就可以直接过沼泽,而闷油瓶却只能从树上走。
我立刻想到了那具无头鬼影,想起最后一张照片里,像着拍摄者迈开脚步的姿势,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虽然粽子见了不少,但这东西是不会麻木的,人类对于某些东西是永远不会产生麻木的,比如恐惧、比如欲望、比如维系了人类千年传承的爱情与亲情。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阵沉默。还要继续追下去吗?难道也学闷油瓶爬树?我看了看那高度,即便能爬上去,我们也无法像闷油瓶一样在里面自由的穿梭,一失足,要么摔成瘫痪,要么掉进沼泽里。
胖子忍不住骂了句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我看,咱们干脆绕过去,虽然路远了点,但也能追上去。”我摇了摇头,道:“这样出错的几率太大,小哥是在树上追,说不定那个东西就会改变方向,咱们千辛万苦绕过沼泽,有可能会里小哥越来越远。”
老胡眼光动了动,转头问胖子:“他懂不懂鸣枪信号?”
鸣枪?
我没能明白老胡的意思。
胖子抓了抓头,道:“这是部队里的通讯方式,小哥他……算了,甭管他懂不懂,咱们试试,他要是真懂,肯定会想办法发信号给我们。”
“什么鸣枪?”我问他俩。
胖子解释说,是部队里的人才知道的一些信息发送方式,朝天空放枪,放枪的次数不一样,频率不一样,都有着特定的意义。
“小哥活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吧,咱们试试。”胖子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如果真找不到闷油瓶,咱们就只能回去了,以闷油瓶的身手,只要不是同时蹦出十只血尸,应该不会吃亏。
老胡取出枪,立刻冒雨朝着天空放了三枪,第一枪过后,剩下的第二枪隔了大约十秒才放,紧接着的第三枪是两声连响,枪响过后,我们听着动静。
除了雨声,几乎什么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道:“小哥身上什么都没有,他就是听懂了,也没办法回应我们。”谁知我话音刚落,极远处,居然传来了一种类似哨子的声音。
音色有些尖锐,传到我们耳里的时候,已经比较虚弱,但那声音的频率,赫然与我们鸣枪的频率一致。这里没有外人,发声的,比如是闷油瓶无疑了。
胖子乐的猛拍我肩膀,道:“小哥就在沼泽后面,现在怎么办?咱们可不是猴子,爬树叶爬不上去。”
我咬咬牙,道:“绕过去,你跟不跟。”胖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他娘的,小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兄弟,胖爷还想看看四川的粽子长什么样,不去怎么行。”
老胡比了个手势,道:“听声音他离得不远,咱们还是快点。”
我们没办法爬树,便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开始绕开沼泽走,但很快我们就发现,这条路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容易。此处的地形,是一个低洼带,因此形成的沼泽并不止那一处,古树间还不满了大大小小的沼泽,有些只有脸盆大,里面是深深的淤泥,有些足有游泳池大小,而且上面覆盖着落叶,很难辨认。
此刻雨势渐小,但山里寒气重,雨水冰凉,我觉得身体几乎都要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