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此地。
姜百户向江紫台点了点头,领着手下三人离开了。
掌柜的稍加寒暄后,也去忙活儿了。
见门口已无旁人,江紫台道:“黄捕头,还请借一步说话。”
黄芩伸手作请状,道:“进屋说。”
江紫台随他一道进到屋内,坐下,笑了笑道:“赶了几天的路,还没来得及吃喝,这会儿只觉口渴得紧。”
黄芩替他倒了杯茶水,问道:“你来所为何事?”
江紫台低头喝干了杯中茶水,抬头瞧看黄芩,道:“说实话,我来此,为的是跟在你身边。”
黄芩沉想了片刻,道:“跟在我身边。。。。。。为何?”
江紫台犹豫了一会儿,道:“这一路上,我都在想,是告诉你实情,还是编个理由唬弄过去。当然,若按照义父的意思,我该编个能让你信得过的理由。”
听他提到江彬,黄芩先是心头一拎,继而言笑自如,道:“你若觉得可以唬弄得了我,不妨就照江将军的意思办吧。”
江紫台认真摇头道:“不可。在京里,你曾称呼我为‘朋友’,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信口开河唬弄朋友?所以,我打算据实相告。”
配上那张无邪的娃娃脸,他说的貌似十分诚恳。
黄芩微有迟疑,继而双眉一轩,道:“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有人跟着便觉束手束脚,是以就算你据实相告,也不可能让你跟着。另外,假使你想以此种‘据实相告’的方式唬弄我,得我信任的话,恐怕同样难以奏效。”
江紫台微微苦笑,道:“唬弄你,你不信;说实话,你也不信,这便叫我说什么才好?”
黄芩道:“你只需说,江将军要你跟在我身边,到底为的什么。”
江紫台道:“你可晓得,此次追查倒卖军器一案,正是义父向刑部推举的你。”
黄芩点头道:“料到了。”
江紫台道:“你查案的手段独树一帜,行事出人意料,是以义父极看重你,才委以重任,荐你追查此案。但目前看来,此案事关重大,你一直在高邮做捕快,从未有机会涉足如此大的案子,虽然能力是足够的,但经验方面恐有不足。是以,义父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这才派了我来,跟在你身边,也好有个商量和照应。”
黄芩心中疑道:他这趟来得甚是蹊跷。倘若江彬不放心我,为何荐我接手此案?可若说放心,又怎会半道上派了他来监视我?
诚然,若非江彬无意间洞悉了他并非真正的黄捕头,的确不会不放心他,又多此一举加派江紫台前来。只是黄芩现下并不知晓这些,是以想不通也是必然。
黄芩口中道:“我当你是个朋友,所以,可以请你吃酒吃肉,也可以同你侃天侃地,但你并非捕快,所以,这案子不能容你插手。”
江紫台心下暗道:我不是捕快,可你那捕快身份又有哪一点儿靠谱?
本来,在高邮见识到黄芩的手段后,他曾对这位武功超群,行事特别的捕快生了敬重、结交之心,后来在京城时也曾主动示好。但是,自打从江彬处得知此人来路不明,心境立生变化,不但之前的好感、敬仰之情荡然无存,还多出了一份嫌恶之心。这就好象发现仰慕之人,原非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后,失望之余难免生出几分厌恶感来。
不过,这种厌恶江紫台现在是丁点儿也不会表露出来的,他口中笑道:“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黄捕头如此固执,却叫我如何交差?”
黄芩摆了摆手,拒绝道:“别再费口舌摆‘龙门阵’了,我断不可能让你跟着。”
他深知江紫台是受江彬所指,几乎等同于江彬的眼线,若是跟在身边,行事难免诸多限制,怎能放开手脚?
江紫台点点头,道:“其实,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也可以不跟着你。”
黄芩道:“什么条件?”
江紫台道:“我要活人。”
黄芩疑惑不已,道:“什么活人?”
江紫台肃然道:“瓦刺人我不管,但必须确保倒买军器的主犯活着回京。”继而,他又加重语气,强调道:“这是义父的意思。”
听得此言,黄芩当即明白江彬防的是什么,心下不免暗暗吃惊。
关于这桩案子,在京城时,他自觉从未露出过半点杀心,那么,江彬是如何猜到他的心思的?
蓦然间,脑海中,江彬那张带有恐怖巨疤的、触目惊心的脸,以及脸上精芒闪动的双眼,令得他一阵凛然。
转瞬,他澄心定神,呵呵笑了两声,道:“*也曾在江湖上行走过,当然知道什么是刀剑无眼,水火无情,我们捕快抓人也是一样。是以,这样的承诺,恕我无法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