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翠面容又冷,截断他话头说道:“我已经不耐烦再听你的花言巧语,彼此有缘无缘,就在今宵一决!如今夕阳将坠,天已黄昏,我们且寻个休息之所,倘若你再自命清高,不屑和你翠姊来上一场真亲热,则明日曙光—透,我们便算是陌路之人!”
独孤策闻言,知道今晚这场难关,必不易过,遂想乘机脱身。给她来个走为上策的第三十六计!
但念头转到“玉美人”温冰身上,又觉得她独居“离魂谷”,日与“寰宇九煞”等比虎狼更凶的魔头为伍,情势委实太险,万—‘稍露马脚,被“毒手天尊”祝少宽等,看破行藏,则后果之惨,便将不敢想象!
恩师大悲尊者,与师叔“三奇羽士”南门卫,南海练功,暂难求其相助,目前倘若错过这场“双魔斗九煞,趁隙救佳人”的绝世良机,委实再想不出其他足以援助温冰自“离魂谷”中脱险之策!
走,错过这场搭救温冰的机会,可能会难补情天。
不走,万一应付不了田翠翠的风流阵仗,可能会永坠欲海!
这两种相反的念头,在独孤策心中,起了矛盾。
想从矛盾之中,获统一,自然极难,独孤策正在沉思如何才能左右兼顾。忽听田翠翠昵声笑道:“策弟,这真是天假因缘,那座高峰腰际,有座茅庵,我们今夜可以不必露宿,或是住山洞了!”
独孤策闻声惊觉。顺着田翠翠的手指看去,果见右侧峰腰以上,建有一座小小茅庵,天色也到了红日沉西,夜色四起之际。
他见田翠翠仿佛竟防范自己逃脱,始终都在贴身同行,知道想走亦已不易,遂立定主意,能挨一步,且挨一步,真若到千钧一发之时。便冷不防地,点倒田翠翠,向她说明无法承情,深源,借他禅榻,遣我相思,不也算得上一桩慈悲方便缘法?“
田翠翠一面呢声笑语,一面荡态撩人地,拉着独孤策,便向室中禅榻走去。
独孤策知道田翠翠已下决心,今夜这场脂粉魔劫,定必难于逃脱,但却不得不仍图挣扎地,皱眉苦笑说道:“翠姊,我们不能过于放肆,因庵门已毁,万—‘有人撞来,彼此颜面何存……”
田翠翠不等独孤策话了,便自柳眉微剔,冷“哼”一声,神色颇为不悦地,接口说道:“策弟,你到了这等关头,还要端起架子,作弄你翠姊姊么?”
独孤策因惧怕田翠翠对自己施展那些难于抗拒的荡心药物,故而不敢过分把她得罪,只好轻伸猿臂,拢住娇躯,在禅榻边上,双双坐下,柔声赔笑说道:“翠姊,你何必生气?但我们既然彼此相爱,则一生厮守,日久天长,似应暂抑目前欲念,等到禀明小弟恩师,正了名分,再尽量亲热才对!”
田翠翠冷笑说道:“你说得颇理由正大,冠冕堂皇。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业已超过了世俗道德界限,括苍山西施谷中……”
独孤策就怕听她提起这“括苍山西施谷”六个字儿,遂赶紧截断田翠翠的话头,苦笑说道:“翠姊,‘西施谷’之事,小弟是为奇毒所迷,纵有荡愈之行,尚可扪心自谅,如今双方都在神志清醒之中,怎敢再蹈覆辙?小弟师门戒律,素极精严,翠姊爱我既深,千万还请加以曲谅才好。”
田翠翠听了他这套理由,淡然一笑,缓缓说道:“策弟,不论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你这项理由,编得极好,使我无能不为了使你不受师门责罚,而只得暂抑情思。”
独孤策闻言,惊喜过望地扬眉笑道:“翠姊,谢谢你了,我们天荒地老,来日方长,原本不必为了片刻欢娱,有辱终身名节!”
说完,并为了对田翠翠略示安慰,竞主动地紧搂娇躯,一阵温存亲热!
田翠翠极为温顺地由他摆布,并低声笑道:“策弟,上有苍天,下有厚土,中间凭着良心!就冲你这‘天荒地老,来日方长’八字,田翠翠也甘愿为你牺牲一切!”
独孤策自欣得计,高兴万分地,又向田翠翠颊上亲了一亲,含笑说道:“翠姊对我如此恩情,独孤策答报不尽!”
田翠翠摇头笑道;“我不要报恩,只要你回答我一项问题。”
独孤策猜不透她又有甚问题?不禁愕然问道:“翠姊有何问题?小弟自当奉答。”
田翠翠目光一冷,凝注在独孤策脸上,沉声问道:“策弟,你方才是说等你禀明恩师,正了名分以后,便可毫无顾忌地,和我尽量亲热!”
独孤策因除了如此饰词之外,别无其他可以安慰田翠翠的说法,故而毫不迟疑地,点头称是。
田翠翠脸色又转缓和地,微笑问道:“策弟,你恩师大悲尊者,是名满江湖的武林圣僧,他能允许我这声名狼藉的‘绿衣幽灵’,与你结合么?”
独孤策想不到她竟有此一问,不禁张口结舌地,瞠目不知所答!
田翠翠娇笑说道:“策弟,你还要对我报恩?还说对我不是虚情假意?如今竟连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