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提起那柄被死当当卖掉的法器,杨殷的脸色倏地变白,心中越发心虚起来。他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自然知道他有多么地重视那件法器。纵使它只是一件非常破旧、也该寿终就寝的下品凡器,他的父亲依旧很重视,每天都要珍重再三地擦拭……
“还、还行,用着很顺手……”杨殷这话没有撒谎,那柄下品凡器虽然很旧很破,但用着非常好使。一上手就用,没有半点不适的滞涩感。
杨兆洐皱起眉,觉得儿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他需要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对着儿子说道,“我交个你的法器呢?拿来一下……”
杨殷脸色瞬间煞白,额上冷汗直冒。那柄破旧的法器早就当卖掉了,他哪里还拿得出来?而且这法器都是他自己的了,为何父亲还会向自己讨要?
“怎么了?”杨兆洐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又问了一遍,“法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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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哎呀,被家暴了(下)
“爹,那东西你都给我了,自然是我的……所以、所以……”少年双眼带着些微的不满,这不满不是对自己擅自变卖法器,而是对自己的父亲。他的意思很简单,这东西都是他的了,作为主人,自然有非常充分的处置权,这一点,哪怕是他父亲也不能干涉。
“所以什么?”杨兆洐紧握双拳,他看得到儿子眼中的不满和些微的怒气,即使这个儿子已经极力掩藏,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心中有些微凉,“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杨兆洐的声音并不高,但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威严,让人不敢放抗。
“那东西这么破旧,自然是卖了换新的!”少年自小就对父亲很畏惧,虽然他从来没打过自己骂过自己,但仅凭一个眼神,他就会吓得不敢走动一步。现在,这份恐惧依旧存在,不过随着他的成长,已经渐渐变淡。甚至于,他还想挑战一下这个父亲的权威。
“卖了?”男人暗黄的肤色瞬间血气全无,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这个儿子竟然会将那件重要的法器卖掉,理由还是那件法器破旧,“为何要卖掉,你卖到哪里去了?”
“自然是当铺……那么破的东西……”杨殷没少因为这件破旧的下品凡器而被别人笑话,他也是要面子的,带着这件东西出去很丢人,“除了当铺,还有什么地方回收这个……”
其实杨殷也挺好奇的,为何那件破旧得该扔进熔化炉下品凡器还能卖到一块中品灵石的价格?这可是全新下品凡器的三分之一了……不过他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他需要灵石,但家里太穷了,他身上又是一穷二白,只能将旧的卖掉了。
好不容易凑够了灵石,能买一件新的,他别提多么高兴了。而后无意间抽中了大奖,获得一笔意外之财。他也犹豫过,要不要将那件老旧废物买回来。但是……谁叫他心中的那人生活也苦难,需要这些丹药呢?为了两人的未来,他只能忍痛放弃那件废物了。
他想着,他的父亲会理解他的想法……毕竟他们是父子么。血浓于水。一件早该扔掉的东西也影响不了他们的感情。他爹纵然很生气,但事后怒火一定会平息的……
杨殷猜得到开头,却猜不到结尾。他爹不是有可能会生气。而是一定会生气,还是暴怒的那种!杨兆洐听着儿子理所当然的话,怒气郁结胸口,差点气得吐出逆血来。
“去赎回来……”杨兆洐气得一掌拍在桌上,怒目圆睁,大声重复一遍,“去赎回来!”
已经淡化的恐惧因为父亲真正的动怒,又涌了上来,他身体都下意识地起身往门外走。想要去当铺赎回来。但是刚走到门口,脑海中不由得响起小仙女的话,愣是将恐惧压下,很倔强地对杨兆洐说道,“我不!我才不去赎回来,用着也丢人!”
更加重要的是。他现在身上并没有灵石,如何去赎回?当然,就算有灵石,他也不想去。一看到那件破东西,他就觉得自惭形秽。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他是如何得贫穷。对于他而言,这是屈辱的象征!就算他父亲今天动手打人,他也不去!
然后这个倒霉催的孩子就真的倒霉了……
爬!
响亮的巴掌声在这间贫穷的房屋回荡,也在杨殷的心中回荡不息。他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他骂过他的父亲,竟然因为一件破烂似的东西打了他……
在那一瞬间,内心的震惊和痛楚超越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相较于内心的伤痛,脸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杨殷很想对着这个所谓的父亲大笑,嘲笑他的愚蠢和薄情,竟然为了一件死物伤害亲身儿子,这算哪门子的父亲啊……不过他再怎么努力地扯嘴角,依旧笑不出来。
“最后说一遍,去赎回来!”杨兆洐眼神锐利,好似注视猎物的老鹰,哪里还有一丝酒醉的模样?或者说,这才是杨兆洐真正的模样?
想到父亲为了一件死物掌掴他,杨殷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自然是破罐子破摔,他倒是要看看,这位父亲能为了那件死物做到何种程度!
“不去!”杨殷倔强地拒绝。
若是这对父子放到柳昭容上辈子,大致情节就是熊孩子将家里极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买了,而父亲让他拿钱买回来,熊孩子不愿意,然后……不可避免的,一顿胖揍少不了。
“噗——”柳昭容茶水还没咽下去,就被万严带来的消息雷到了,“这位父亲还真是有个性!熊孩子就该被胖揍一顿才行!”她真想给杨兆洐点三十二个赞!
“是,揍得有些狠。”好好的屁股肿成什么样子了,据属下说,至少有原先四五倍……咳咳咳,其实万严听了属下的回报就有些不淡定了,他只是让人去监视调查,又没让他关注这人的屁股被打得多么肿?而且,像是这样的熊孩纸,的确该揍了。
杨兆洐虽然落魄了,整天和劣质的掺水酒打交道,醉得不省人事,但底子还在。杨殷虽然是年少有为,但也抵抗不了他的父亲,被放在膝盖上好一顿胖揍。
若是小孩子还好,脱了裤子拍几巴掌,哭哭也就过去了。可杨殷都是多大的大男孩了?竟然被自家老爹大屁股……咳咳咳,虽然没有脱掉裤子,但也挺丢人的。
“那是他活该,犯了错还不知道悔改,倒是将自己的父亲怨念上了,有这么当儿子的么?”柳昭容完全没有要同情的意思,反而嫌弃杨兆洐下手太轻,“不过你确定邻居口中的二十四孝子就是那个杨殷?怎么看……这个家伙也算是不孝子吧?”
少年郎到了某个年纪,心中总是比较敏感,这一点柳昭容承认。想当年她上大学的时候,周围的一些女生都说她过于保守,衣服都是穿旧的,交谈之中多有鄙视。柳昭容心里哪能好受?当然,她不缺钱,柳母留下的遗产足够她当一辈子死宅。还能留下大部分钱财。但这些衣物都是柳母生前亲自给她挑选买的,很有纪念意义,柳昭容都是穿到不能穿为止。
那个杨殷正处于一个很敏感的年纪,对身外之物和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尤为关注。整天带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法器,还是最低级的下品凡器。他自然会觉得自卑。抬不起头。
不过为了自己的自尊心而变卖父亲极为看重的法器,这让柳昭容不能赞成。谁没有虚荣心啊?但是为了虚荣心,为了自己的面子而选择伤害至亲。这就太过了。
“少年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