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未料到这般容易便将他说动,心中欣悦,嘴角笑意不由更甚。两人出了屋子来到院落,陆续回到私塾的孩童正在院中打闹。池清见他们一个个闹腾得热火朝天,不免出声叮嘱道:“刚用好饭食跑慢些,免得待会又肚子疼。”
“呵呵,呵呵呵……”孩童们朝着池清狡黠一笑,玩闹依旧。
池清无奈,只得由得他们去了,瞧着开始渐显灰蒙的天色,道:“瞧这天色,怕是过不久又该有一场春雨。虽说春雨贵如油,可这下得多了还是不免教人烦闷。”
东方不败抬首瞧了眼天色,由得他天南地北地扯,时不时从旁添上一句甚么天凉了要记得多添件衣裳,落雨了切忌在外信步,实在避不过了这才应上一声。
不知不觉间出了私塾,池清立于湖边,瞧着那株含苞待放的桃花,回过头朝着东方不败道:“这株桃树我栽下已三年有余,今年这桃花落了便该结桃了。若是结了桃,第一颗先让你尝鲜可好?”
东方不败闻言,回过头瞥了池清一眼,那人眉眼含笑,目光灼灼地凝望着他,本能地想要推拒,脑中霍然冒出这人昨日那句,若他人对你并无恶意,接受又何妨?瞥了眼那株桃花,终是应了一声。
池清闻言,轻声一笑。
两人在湖边小立了会,池清见时辰差不多,正想同东方不败一同回私塾,那头却传来一个雀跃的唤声:“先生,先生~”
池清伫足朝声处望去,只见叶辉挥着小手正一蹦一跳地朝他跑来,跟在他身后那位妇人赶忙出声喊道:“叶辉,你慢些跑!”
“诶!”叶辉回过头应了一声,照跑不误。蹦蹦蹦跑到池清面前这才顿住了身子,指着身后的妇人与女子,献宝似地道:“先生,我娘和我姐带了些蛋过来。”见他娘走得慢,又跑回去连拖带拽地将她们拉了过来。
池清微一颔首,噙笑道:“叶夫人,叶姑娘。”
“池先生好。”妇人笑着应道,边上那名女子闻言,亦是垂首站在边上应了一声,道:“池先生好。”
妇人取下方才一直挽在手中的篮子,递到池清面前,道:“我家叶辉总在私塾用午饭,给先生添了不少麻烦,恰好家中几只母鸡下了几颗蛋,便给先生送来了。”
池清瞧了叶辉一眼,还是决定替他留点面子,笑着接过妇人手中的篮子,道:“叶辉在私塾中也算乖巧听话,用顿午膳算不得麻烦。”这话重点便是那‘也算’二字上,叶辉也算乖巧,可惜在私塾中已是最闹腾的了。
妇人闻言,笑道:“自家儿子甚么德行我这做娘的最清楚不过,池先生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
东方不败伫在边上兴致缺缺地瞥了眼那妇人同女子,朝着池清道:“我先回私塾了。”说罢,回过身朝私塾走去。
妇人闻言,目光终于毫不遮掩地朝东方不败呐望去,不由出声询问道:“池先生,不知这位姑娘是?”
妇人这问话,池清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只是真要说出口,不免面有讪色,也不知他听后会否当场戳穿亦或恼火。
“她芳名冬芳,是小生指腹为婚、未过门的妻子。”
卷㈩㈠ 痴情缠
那妇人与女子闻言,霎时愣了住。
东方不败止住脚步,回身盯着池清,眉梢微挑,淡声道:“未过门的妻子?”
池清见其眸中神色不明,心下有点忐忑。
东方不败瞧着他,徐徐问道:“那你,何时娶我过门?”
此话一出,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非但是那位妇人讶于池清这未过门的妻子竟如此大胆寻问男子何时娶她,连池清也禁不住骇然呛出了声。
“咳,咳咳咳……”池清掩嘴低咳了两声掩住心中愕然,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道:“这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三书六礼缺一不可,不如待闲暇之时我们再一道择择这黄道吉日。”瞧他这脸色,别说办喜事了,只盼着不成丧事便好。虽是这般,目光却是毫不闪躲地瞧着他,眸中毫无戏谑之意。
东方不败瞧见池清正儿八经的目光,却只觉滑稽可笑,一个连他究竟是男是女都未混肴不清的人,竟还口出狂言地要娶他,当真荒谬至极。收回目光瞥了眼私塾中喧闹不休的孩童,朝别处走去。
“冬芳,你要上哪去?”池清见状,赶忙出声询问道。暗忖着自己这是否算言辞不当,得不偿失了?
东方不败恍若未闻,径自朝私塾相反之处走去。池清只得快步上前,本欲拉住他,怎料他微微侧身便避了开,干脆连根袖子也未触着。不以为意地收回手,叮嘱道:“快要落雨了,别到处乱跑,免得淋雨。”
东方不败瞧着池清,又是这副体贴关切的模样,教人心中有气也无处撒。他不过是暂居此处罢了,欲上哪去又与他何干?整日在你耳边喋喋不休,这不能,那不好的,若真这般爱念叨,何不早日寻个女子成家,这不正有个现成的姑娘等他娶,又何必来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