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时候不早了,奴才还得回复陛下冶大人的状况,就不多留,奴才告辞。”高力士起身要走。
万安公主见他要走,也不好意思待下,想跟着起身,却被夏格悄悄拦下,要她别急着走。
高力士见她又坐回椅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自行转身踏出大厅门槛。
“高公公。”冶冬阳突然将人唤住。
他停下了脚步。“冶大人还有话要奴才转告陛下吗?”
“嗯,请公公转告陛下,臣服丧期间不便上朝,等过些时日办妥丧事,就要辞官返乡,请陛下恩准。”
“您要辞官?”高力士大为吃惊。
“是的。”
“可是——”
“还有,顺便转告陛下,那东西已教臣毁去,再无威胁,请陛下勿再追究。”他冷声说。
高力士脸色大变,连再说声告别也来不及,匆匆转头就走。
行至宅外,他又教人拦下,而拦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俏脸发沉的德贻公主。
“公主?”他一脸心惊讶异。
她背着手,双眼眯成缝。“我说高公公,杀人得偿命你知道吧?”
“公主这意思……”
“这意思是说,我这人有仇必报!”公孙谨满眼恐怖阴霾。
“啊!公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一缩。
“误会?”此刻那凶残的眼神与当年的公孙谋如出一辙,原有的那么一点跟在冶冬阳身边时的顽皮神采全没了,语气神色不再收敛,全身透着寒意和杀气。
他吓得双脚发抖,直挺挺跪下。“公主……”
“冶老爷就跟我爹一样,他死得有多惨,我就会要那凶手十倍来还!”
“公主,奴才没有——”
“住口!”她大喝,“回去转告你的主子,谁要毁了冶冬阳的家,就是毁了我,即使对方贵为一国之尊,我照杀不误,这笔帐难以善了!”
冶府厅堂内,夏格推着自家不知所措的主子,要她主动打破沉默的说两句话。
万安公主这才尴尬的看向那似乎已经忽略她,兀自沉思起来的男人,“冶大人,您真要放下似锦的前途吗?”他真受创如此深,以致对前途完全失意?
“嗯。”他勉强拉回思绪,应了一声。
夏格忍不住插口问:“大人真舍得这如日中天的事业?”
“我本来就无意此道,回乡可以过得安逸些。”
“是吗……”万安公主点头。他本来就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当年自己会对他一见钟情,就是因为这股淡漠才让她心折的。
“那大人回乡后有何打算?”夏格帮着主子又问。
“我是独子,理当接手冶家商务。”他简单的说明。
从商,能带着公主避开宫廷纠葛,这也挺好的。“我家公主一直说很想再去洛阳赏春,这回您若要回乡,带着咱们公主同行可好?”她没问过主子的意思就主动提出。
“夏格?!”万安公主吓了一跳。夏格怎能提出这种要求,这摆明了她对他余情未了,还有意纠缠啊!
“公主,您与冶大人近来心情都不佳,结伴至洛阳不过是图个伴解闷,有何不可?”
“可是……”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听说这冶大人与德贻公主已经分开了,想必不用担心德贻公主会误会或不高兴,冶大人,您说是不是?”夏格故意问。
冶冬阳薄唇抿起,面无表情。“倘若公主有意到洛阳赏春,臣愿意招待,公主不用客气。”他礼貌性的说。
万安公主闻言忍不住暗喜,他不排斥她!“若不麻烦的话,就有劳大人了。”
在冶府大门外被吓到腿软的高力士,不敢有片刻耽误的回宫跟玄宗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