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滑到她颊旁,贺昭定看着她,柔和深邃,我们是夫妻。
小宅子里卧床许久的神秘女子,这日终于醒了。
唯一的小厮眼看那扇门里走出人来,心道这就是那昏迷不醒的女子么?可算好起来了。
女子立在庭前,素白消瘦,高挑直挺,四周端详打量,阳光下有种渐在恢复的生机。
小院男主人站在一步之外,肃静沉默,目光一直跟在她身上。下一刻他抬目视来,小厮低下头,继续整理草料。
徐锦融停在院墙一角,然后停那里很久。
怎么了?贺昭上前。
总觉得这外面,好像有人藏着,她不确定地说着,然后自己也觉得疑惑。
他无声笑笑。外面是有人隐蔽地看守着。是他带她到此之后安排上的。
来这边看看,有新种的花草。
贺昭伸手过去,徐锦融于是也伸手,放到他掌心里。
她感到他好像没有那么伤心了。可是又有些忧郁,看来的眼神状似平静,却隐藏着什么复杂的东西。
晚上沐浴过后,徐锦融坐着,听贺昭一边说话,一边给她梳头。
你便叫容瑾,我便叫晁藿。在外人前,不要让人知道我们的真名。
他说着,一边看她,毕竟是被栽赃杀人,官府还在记册缉拿我们,风头还没过,一切小心为上。
她点头。感到他还在看他,便道:知道了。
贺昭弯了弯嘴角,又有些欣慰,锦融这么聪明,她还是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明白,好。
但是出现了新的问题。
徐锦融坐在床里,看着立在床脚的贺昭,一时间不太习惯:我们一起睡?
贺昭挑眉:不然呢?
夫妻是会一起睡。她是觉得他很熟悉,熟悉得很自然。但还是觉得,这个场景有点说不上来的陌生。
你昏迷的这些日,我也是睡在你旁边的。
你是睡在旁边的榻上,徐锦融看向那张已经移走的小榻,再看他,其实你应该睡别的屋子的。睡这里多不舒服。
贺昭垂下眼。那次林中突变就发生在眼前,在那之后,他已很难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了:你好了,我就该回来睡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你不想我跟你一起睡?
他立在那里,语气起伏不大,但她又如白天那般,感到了那股说不出的纠结郁气。
没有,只是她迟疑了下,只好往旁边让出一点,来睡吧。
解衣坐上床,他吹了灯,躺在她身边。她侧躺着,看他也对向侧躺过来,他没闭眼,她也没闭眼。
暗夜里每一点动静都清晰得很,徐锦融才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地收敛呼吸。
我只是想不太起来,
她解释道,黑暗里望向对面,我觉得你很熟悉。但是这样又有点陌生。我们以前就一直这样睡吗?
嗯,贺昭低声回答,我们常常一起睡,
抬起手,掌心扶到她下巴,他倾身凑到她面前,温热的气息顿时笼罩,像这样我帮你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