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吟靠在墙上得意地笑了半晌,恨不得当场吟诗三首感叹一下她此刻的好心情!
直到院外传来一道凌乱的脚步声,她方才敛住面上的神色,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袖,又恢复了先前淡然的模样。
只见粉桃吃力地搬着个大木桶进了院子,想到现在房内的景象,凌清吟挡在她的身前,随口道,“就放在这吧,我自己搬进去就行。”
粉桃闻言一愣,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凌清吟还在膈应着先前的事,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热气缭绕,隔着层层水雾,她偷偷瞧了凌清吟一眼,只见她正哼着小曲打量着院内,神色自得,看起来没有半点的焦急不安。
她撇了撇嘴,有些纠结地小声询问道,“大小姐您,您这样对小少爷,接下来他可能……您就不担心吗?”
凌晨那人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他又心胸狭隘,这次颜面扫地他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她现在只担心他报复凌清吟这个傻子时将她也牵连进去!
凌清吟闻言神色古怪地看了粉桃一眼,那凌晨资质愚钝修为一般,脑袋也不聪明,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对上原主,他也要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才能占些便宜。
她的梦想是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咸鱼,可不是任人宰割,随便欺负的死鱼。
不过这粉桃也不是什么心思纯良之人,她并不打算与她多说,凌清吟伸出指尖试了试水温,神色淡淡道,“你先去忙吧。”
粉桃话语一顿,她神色间越发的纠结,她本还有满腹的话要讲,可见着凌清吟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方才不甘不愿地退出小院。
凌清吟连忙将门栓挂了上去,确信粉桃没再偷看院内景象,她方才将半人高的木桶搬回了房间,充盈的热气瞬间蔓延至狭小的房间。
虽然方才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凌晨,却总觉得自己身上也染上了股说不出的怪味……
凌清吟锁上房门,随意地打量着这个狭小的房间,这房间依然破旧,却与来时已然截然不同。
窗台上枯萎的小白花再度悄然怒放,墙上挂着她的小包袱,桌上凌乱地摆满了她才买的零食,还有昏迷不醒的龙……
房内处处都是她生活的痕迹,朴素却温馨舒适。
这是凌清吟住过最破旧最简单,却最喜欢的房间,她可以随意布置,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可以睡懒觉,不用大半夜被人吵醒,还可以在外面种上她喜欢的花花草草。
还有一个静静陪着她,不会打扰她的十全大补龙。
凌清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她不能忍受任何一个人破坏她的生活!
耳边传来了凌清吟愉悦的,不成调的小曲,她步履轻盈地走向床侧的柜子,须臾,她的小曲有片刻的停顿。
早在凌清吟将这木桶搬到房内时,燕辞川的心底便隐隐有种古怪的预感。
燕辞川默默地收回神识。
然而许是眼睛太久不能视物,他的听力变得极为敏锐,他几乎可以听到她衣物摩挲时的细微声响,伴随着一道略显沉闷的声响,洗到泛白的裙子缓缓落地。
温热的水汽悄无声息地落在他垂落的尾巴之上。
燕辞川盘踞在床榻上的龙尾一僵,他的识海有片刻的空白。
听着身后传来的水声,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小傻子居然要当着他的面洗澡……
体内的五极阳雷在这一刻似乎越发的暴动,伴随着种种古怪的事物疯狂地游走于他的血脉之中,燕辞川只觉周身的血液似乎都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于他的经脉中疯狂地叫嚣咆哮着,他几乎不敢再去听身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