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和姑姊“盛情”难却,韵皊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成功从筵席上脱身。
一进里屋,就看到了正歪在喜床上呼呼大睡的顾初珩。
少年此时睡得香甜,时不时还咂巴几下嘴,好似做了一个香气四溢的梦。
——看来,今日当真是累坏了。
韵皊坐在床边,掀开盖头,端详了好一会儿。
她给他脱了鞋,轻手轻脚地拆着发冠。
“嘶——”一不小心扯到了头皮,顾初珩迷迷糊糊醒来,“殿下……”
“弄疼了?”韵皊手上动作更轻了些,“抱歉。喜冠和吉服太沉了些,你年纪还小,早些卸下为好。”
顾初珩忙道:“殿下,臣侍自己来吧。”
韵皊从善如流,扶他在梳妆台前坐下。
“既已是妻夫,不必如此拘礼,称‘我’便可。”
顾初珩抬眼,猝不及防从镜中撞入身后人柔和的眸子。
“知、知道了。”
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他慌忙别开眼,暗骂自己的胆小。
似乎是觉得这样回答略有失礼,顾初珩抿了抿唇,又小声道:“知道了,妻主。”
韵皊眼中笑意更浓。
真乖啊……
喝过合卺酒后,韵皊将那盘生饺子推远,兀自拿了剪子,温声道:“阿珩,来。”
顾初珩听话地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细致地将两缕青丝挽成同心结,用红绳拴上,“咔嚓”一声铰了下来。
“收好。”韵皊将同心结递给他,“结发为妻夫,死生不相负。”
她的目光专注而温柔,顾初珩只觉得心尖儿像是坠入了海,四面八方皆被她的一颦一笑所包裹,几乎要将他溺死在里面。
他垂眸,看着手上的发结,抿唇问道:“……殿、妻主,是不愿意让我为您生女育儿吗?”
韵皊就知道他肯定会纠结这个,闻言便笑了。
“你还小,生冷的东西就不要吃了,对身体不好。”她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发顶,“至于孩子,生不生都看你。”
顾初珩眨巴了几下眼睛:“看我?”
“嗯。”韵皊凑近他,“不想生就不生,若是想——”
她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伸手将人拽进怀里:“——不管阿珩想生几个,孤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