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好友突然一吼,她愣住了半秒,然後深受感動地收起了眼淚。
我回來前你可別死喔。夏子涼這話是玩笑的語氣,意思卻彼此都真誠了解。
我盡量睜著眼等你回來。唐晞輕笑,因為她知道好友真的只去散心。我也不想你沒女兒送終,畢竟這世上只有我會喊你爸爸。
。。。。。。你嘴巴改一下不行?她在電話後反了個白眼,破涕為笑。
用生命來安慰自己,有這樣的一個摯友,夏子涼突然覺得此生無憾。
晞晞,謝謝你。頓一頓,她找回平靜地衷心說,再見。
然後夏子涼前往機場,登上飛往法國的航班,展開了她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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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許然熟練地扭過方向盤,把車子穩穩地停進車庫。按下鎖車鍵,踏著疲累的步伐往升降機方向走過去。
在等升降機的時候,他扯鬆高冷紫藍色的領帶,看了看手錶,精緻的時針快要指到數字十二的下方,讓他嘆了一口氣。
他跟夏子涼因為一件小事冷戰了快三個星期,公司的事也壓了他好一陣子,他想想那小女人該是時候消氣了。
其實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冷戰他都記不起了,只覺得夏子涼越來越任性無理,他們的爭吵越來越多,雙方都越來越難溝通。
走進升降機,他累得揉著額角,考慮著回到家怎樣面對可能還沒消氣的夏子涼。
叮。
升降機打開,他走到家門前按下大門密碼,卻意外的沒辦法打開密碼鎖。
不知道密碼鎖是壞了,還是夏子涼發脾氣給換,他再試試按下自己記得的密碼,大門卻仍舊無發開啟。
原本他的心情就因為夏子涼而不是很好,現在在家門前卻進不去,令他的氣壓再低了幾度。
在確定自己的密碼沒法打開家門後,他從皮包裡抽出家門鑰匙,手動打開快兩星期沒回過的家門。
推開門的瞬間,屋內一片黑暗和冰冷襲向他,令他錯愕了幾秒。
門邊的小燈沒亮。
夏子涼不在家。
意識到她快凌晨十二點竟然還在外面胡鬧沒回家,他的怒氣一下子就連同三星期前吵架的份一起湧出來。
拿出手機撥了夏子涼的號碼,他忿忿地在想怎樣警告她回來。
夏子涼到底有沒有體諒過他在公司有多忙有多累?多少事等著他去處理?都廿六歲了,為什麼她總是不能成熟一點,少鬧點脾氣,少給他添煩惱?
許然緊繃著臉咬牙,就在另一端發聲前先開口說話。
夏子涼,你鬧夠脾氣了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沒有當這裡是你家?氣喘喘地向電話吼過去,他把自己的怒火都化成語言情緒。
[很抱歉,你所打的電話號碼已經停用。嘟嘟嘟嘟-------!]
滿心以為回應他的會是同樣壞語氣的夏子涼,卻沒想到,聽到的竟然是通訊公司生硬的預設留言,告訴他這號碼已經停用了。
停用了?
什麼意思?
許然錯愕地看著被強行掛線的電話,心頭閃過一個不太好的念頭。
收起手機走進大廳,暗黑一片,他得花幾秒才能借助街外微弱的光線來適應室內的冷黑。
在沒半點氣息的屋子裡,他很快就瞄到了飯桌上反著銀光的小環和被壓在下頭的信封。
心頭一緊,某個不安的念頭一下子被無限擴大。
忍不住抖的手拿起擺放已久的冰涼銀環,收在温熱的掌心,極大的温差在手心裡異常清晰,但他卻不想去承認那不安的念頭竟然是夏子涼留給他的事實。
直到掌心刺痛著他的冰冷感退去,他才緩緩的坐下來,緊繃著心和身體盯住信封上夏子涼優雅的字。